眼看上皇就在發火的邊緣,大太監忙出來道:“上皇,慕相怕是也是知道上皇不會殺他,他才敢這麼說的,慕相的性子上皇也知道,他就是這樣別扭的人,哪怕欣賞,也沒半句好話,敢對上皇說真話,不懼怕,就已經是極好的了……上皇莫氣才好。”
上皇冷哼一聲,氣呼呼的坐了下來,倒有幾分嬌兒的氣性一般。
大太監見上皇如今早沒了在皇宮裏的高傲氣焰,心中才略微放鬆了一些。在宮中時,上皇被尊太上皇,依舊還是以往的氣性,雖努力壓製,可是,多年的威嚴難改。
可是出了宮,才覺出另一片天地,大太監幾乎是看著他的性子一點點的被壓了下去,慢慢的收斂,漸漸的變得溫和。
也許是因為在那皇宮之中太壓抑了。出來後的上皇,才覺出生活美好的意味來,如今竟變得有些可愛了。嘴上總說著不中聽的話,可是自從地宮出來以後,其實對慕無雙有著莫大的包容。
有時候慕無雙對他略不敬,上皇也隻是氣一氣就過了,絕不至於動刀動槍的,即使見上麵刺上幾句不中聽的話,其實大太監知道,上皇是認可慕無雙能力的意思。
他雖然還對慕相的人品抱有存疑之心,但是卻已經突破天際的與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了。
大太監會心一笑。出宮,這對上皇來說,到如今看來,卻不是一件壞事了。出宮之時,上皇有多傷心,如今天天與慕無雙較著勁,鬥著嘴,估計也忘記的差不多了。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在這宮外,不光釋放了上皇心中的壓抑,也釋放了一些獨屬於上皇的仁善之心,不管上皇承不承認,他確實比在皇宮之中開朗的多。
蕭沛有些擔心上皇,見到慕無雙遞來的密信,才會心一笑。
與其在皇宮之中,他們父子相互較勁,還不如在各自天空之中,都有著自己的責任和快樂。
上皇能有一點點這樣的心思,蕭沛都覺得高興。
盡管上皇並不算一個多好的皇帝,可是,他卻將幾乎一生奉獻與這個帝位。如今到了上皇這個年紀,蕭沛隻想讓他過的舒心一點,能放下一切,慢慢的變得溫和起來。待以後,可以做一個溫和慈詳的祖父。
蕭沛收起信,笑了笑,正準備批閱奏折,已有禮部與欽天監的人遞了帖子上來。
蕭沛打開看了看,笑著道:“欽天監的人倒是選了一個好日子……”
小豆子見他高興,便道:“皇上要打賞嗎?!”
蕭沛笑著道:“如今宮中節約,也無金銀器物賞賜,賜兩盤蜜棗下去吧,給他們分一分……”
“是。”小豆子忍著笑,便下去了。
蕭沛帶著帖子去了後宮,帶著笑意,道:“禮部和欽天監共同選定了一個日子,你看看可妥當?!”
傅傾顏接過來看了,笑著道:“十二月初一?還有一個多月,來得及嗎?!”
“來得及,有些儀製,禮部早就已經備下了,到時候不過是略收拾出來,就可以……”蕭沛道:“你我圓房之禮和封後大典同在這一天舉行,顏顏,你可後悔?!”
傅傾顏搖搖頭, 道:“說出的話,哪有後悔的道理,我既然肯說出來,必在我心裏已經思量了很長時間,蕭沛,我不後悔,你以後也別總問我這樣的話來……”
“好。”蕭沛道:“隻是我心裏既忐忑又不安,怕委屈了你。如今宮中節儉,封後大典也不可奢辦,顏顏……”
“我不在意這些……”傅傾顏笑著道:“再儉辦,也是封後大典,如何能少了氣派,簡單些也莊重些,不是更好嗎?!”
“嗯。”蕭沛心中滿是喜悅,道:“我一定讓他們辦的威嚴持重。”
他摟緊她的腰,顯然還是有些內疚和心疼。
傅傾顏卻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眼眸溫和,這個傻瓜,還以為給她的不夠多,一個皇後之位,是多大的榮寵,他不在意所有人的看法,娶了她這樣一個出身的女子為後,這已是多大的榮耀,而這個傻瓜,還卻嫌自己給她的不夠多,不夠好……
恨不得將世上所有的好,所有的美都給自己,這樣的蕭沛,傅傾顏怎麼能不喜歡,簡直是喜歡的不行不行的了。
傅傾顏道:“貞太後剛逝,我隻是顧慮若是此時在這節骨眼上辦這禮,會又招人閑話。原本,我隻是想圓個房就罷了,你非要補辦封後大典……弄的這麼興師動眾,那些朝臣,又在吵你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