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爺奉旨迎福晉 慧文若出閣成大禮 下(1 / 2)

“起轎羅——”轎夫一陣長喊,喜樂隊和著鞭炮聲更加賣力的吹打起來,長龍般的迎親隊伍緩緩起動,整條大街一片喜慶洋洋。四阿哥胤禛素不喜奢華,這次迎親卻是宮中德妃吩咐那拉氏好生操辦,連康熙皇帝也關照過,因此那拉氏不敢馬虎了,一來是奉旨操辦,二來因文若身份非常,更怕落個妒忌的話柄,因此是盡其所能的鋪張,雖是迎側福晉,那排場卻比一般王府裏迎娶正室都更奢華。四阿哥看了直搖頭,但既是額娘的意思,也隻好讓她們弄去罷了。

文若坐在轎內,偶爾偷眼往外瞧去,也不由咂舌,心裏暗暗歎息,雖然是王公貴族,也不必如此奢靡。那史書上說雍正節儉之類,恐怕不實。看來無論古今,特權階級的富貴,都非尋常百姓所能想像。

一路吹吹打打,轎子上顛下跛,沿途百姓爭相觀看,文若初時尚有幾分新鮮緊張,不多時便已厭煩,隻覺這繁華熱鬧已如此不堪,可又不希望這轎子到達四貝勒府,但願它永遠莫停才好。

可是終究是到了。文若心撲撲跳起來,死死盯著轎門,早已忘記了上轎前額娘和喜娘交代的禮儀和流程。正在苦想下一步該做什麼,忽然轎門伸進一隻腳來。文若冷不防,唬了一跳,猛想起古人有踢轎門的習俗,喜娘也說過的。

她捉狹心起,對準那隻伸進來的腳就是一下踢過去。文若本是練過跆拳道的,腳下勁兒也不小。四阿哥踢轎門,原也不願,他早被這過分的熱鬧給弄煩了,不過也是做個樣子,哪裏曾提防到轎子裏還有暗算?

那勁道竟然不小,四阿哥猝不及防,又不能退避閃躲,硬受了這一下,雖強撐住了才沒有鬧出笑話,那腳底卻已隱隱生疼,恨的他直想拉來簾子,拖她下轎。哼,便且由你。心頭一陣氣過。四阿哥又覺好笑,他難道真要為了這點子事去算她的帳不成?

文若隔著轎簾看不見那人表情,卻隱隱感覺兩道利劍穿了進來。文若越想越好笑,堂堂阿哥踢轎門卻給新娘子踹了,傳出去不知道怎樣呢。她越是想到這會子的四阿哥被她整治得毫無生氣的法子,便越是得意。先前心頭那些憂慮這會子也暫時忘記了。

這裏卻聽外麵喜相唱道:“請新娘子下轎——”,於是扶了喜娘手,下得轎來。不知道誰在她手裏塞了一條紅綢,她握在手裏,暗想:那頭牽著的便是被我踢的四爺了。想想他平日的冷淡,再想想不知道此時怎樣的窩火,再忍不住,躲在喜帕下笑的肩頭直顫。卻聽旁邊人道:“新娘子緊張著呢,看,都發抖了……”。

進了內堂,賓相唱禮,拜了天地。喜娘便扶了文若,上首坐了,那拉氏帶著府內眾人行參見和碩格格國禮,隻聽得一個雍容莊重的聲音道:“給和碩格格請安,格格吉祥”,文若聽這聲音,暗思:“那拉氏果然配得上這貝勒府”,出聲道:“起來吧”。喜娘再扶文若起身,方才行拜見嫡福晉及各房福晉家禮。禮畢,送入洞房。

進了內堂,相比外麵的喧囂,文若頓時覺得全世界都安靜下來了。喜娘扶她坐在撒花帳子的新床上,便退過一邊。詩兒和抱琴仍是片刻不離。

文若低著頭,看著形形色色的鞋子在眼前過來過去。頭沉得要死,脖子彷佛要斷了。旁邊的喜相還在長篇大論的唱著什麼,不過是喜慶吉祥的話兒。文若也無心去聽。隻覺得肚內餓的她頭暈眼花。她輕輕拉了拉旁邊詩兒的衣袖。

詩兒側過頭來,低聲道:“格格且忍耐些,他們弄完這些,就都出去了。那時我拿些點心格格吃。”頓了一頓,又說:“我早瞧見啦,這桌子上麵的桂花荷葉蒸的綠豆糕,格格最喜歡吃的了。等會我拿給你啊。”

文若一聽得點心的名字,更是覺得那香氣似乎一縷一縷的飄進鼻子來,更是引誘的她口水直流,拉著詩兒不肯放,“還有些什麼好吃的?”詩兒見房內已有幾名四貝勒府的丫頭詫異的眼光瞧了過來,忙拉開文若的手,低聲道:“還有很多呢,格格別說話,快好了。”

文若隻好忍耐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彷佛是一個世紀那麼長,肚子忍耐不住,咕咕地叫喚起來。“詩兒……好了沒有啊?”文若又伸手往身邊拉去,這次卻沒有摸到詩兒的衣角。忽然覺得房間裏似乎好安靜了,那些唱禮的人走了吧?

“詩兒,他們走了,快拿些綠豆糕我吃啊!我快餓死了。”文若著急的壓低聲音說道,可是還是沒有詩兒的回答。她正不耐煩,忽然眼底下一塊碧綠的小糕鑽進了喜帕裏,文若喜出望外,一把接過,兩口就下了肚。這次不用她吩咐,第二塊小糕自動到了眼前,文若也無須客氣,接過便吃。

片刻間,四五塊綠豆糕下肚,接著又來了兩片伏嶺玫瑰酥,也是她愛吃的,當然照單全收。於是跟著什麼棗泥糕,太師餅,蓮子,花生,各式各樣,絡繹不絕。隻是後麵遞來的,都隻一樣一點,顯然那遞點心的人估計這蓋頭底下的肚子應該差不多飽了。文若一麵吃,一麵想,詩兒真是個伶俐丫頭,知道我快吃飽了,所以每樣隻給我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