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八阿哥是絕不會等的。佟佳文若女扮男裝,入朝為官,犯的是欺君大罪,而四阿哥知情不報,更兼曾謊報佟佳氏死訊,很有同謀之嫌。而他這樣煞費苦心安排佟佳氏潛伏皇帝身畔是為了什麼呢,答案是顯而易見的。正是犯康熙大忌之處。
他卻不直接向皇帝告密,這件事落在他手裏,他有更大的用處。
胤祥幾乎寸步不離獅子園,文若已經醒來,可是她對於有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一事也同樣沒有頭緒。別後種種,她大致告知胤祥,事情越發撲朔迷離起來,隻是以兩人的敏銳,都同樣感覺到有大事要發生了。
胤禛還沒有醒來,八阿哥卻登門了。
來者不善,胤祥吩咐人重重護衛文若住處,自己帶著年羹堯前去應付。
“八哥,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啊!”兄弟見麵,寒暄一陣還是必須的。八阿哥還是一副氣定神閑,謙謙君子的樣子,可同來的九阿哥十阿哥那臉上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一望即知這幾人這次到來必無好事。門外戴鐸匆匆進來,在胤祥耳畔低語了一陣。胤祥立即麵如嚴霜,正待發作,八阿哥卻已笑著開口:“十三弟,咱們兄弟不是外人,八哥就實話說了吧。咱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聽說四哥府上來了刺客,愚兄主管刑部,這麼大的事不能不過問,因此特來請十三弟和四哥將刺客移送給刑部處理。”又笑著指指門外:“這外麵的兄弟們麼,是專程來給四哥和十三弟保駕的。”
胤祥聞言隻是打了個哈哈,笑道:“區區兩個小毛賊膽大包天,不長眼睛闖到這裏來,早已被府裏衛士當場斃命了,怎麼敢勞動八哥大駕呢?兄弟這番心意,胤祥代四哥領了,幾位哥哥難得來一次,咱們兄弟便借四哥寶地,好好聚聚罷,至於外麵那些刑部的朋友麼,還是不要勞動了,還請八哥把他們撤回去吧。不然弄得這麼驚天動地的,驚動了紫禁城裏,可不大好了。”
九阿哥陰惻惻一笑:“十三弟真會開玩笑,區區兩個小毛賊能在守衛森嚴的獅子園裏你拚命十三郎眼皮底下傷得了四哥?要真像你說的那樣,為什麼我們兄弟來了這麼久,也沒見四哥出來招呼一下?他的架子可真大呀。”
“九爺,你……”年羹堯不由怒起,卻又不好發作。胤祥正待接話,卻聽四阿哥略帶疲倦的聲音:“羹堯!不得無禮。”幾人同時吃驚,見胤禛正扶著高無庸的手緩緩進大廳裏來,在上首坐了,笑道:“胤禛無禮,怠慢了各位弟弟們,已吩咐你四嫂準備了酒菜,給各位兄弟賠個禮。”
胤祥看了四阿哥一眼,見他臉色蒼白,眉頭微皺,高無庸一臉擔心,便知他是強撐,心頭不由十分擔心。但形勢當前,卻又不能露出馬腳。當下也笑道:“看來八哥是看不上我這做弟弟的幾兩薄麵了,四哥的麵子難道你也不給嗎?”
八哥微微一笑:“十三弟說哪裏話來?我們都是兄弟,我也是擔心四哥的安危,更兼身在其位,也是責職所在,不敢馬虎而已。如今見四哥無恙,外麵顯然是謬傳,我也就放心多了。隻是,刺客一事,卻不能馬虎,必須將他擒拿歸案,審明幕後主使,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否則,今日獅子園之事,難保不在其它皇族成員身上重演,更恐怕的是,此等逆賊會否對皇阿瑪不利 。若因你我今日稍許懈怠不察,而致他日君父有安危之患,豈是你我為臣為子之道?四哥平日裏最是教育我們兄弟凡是要嚴謹,不可馬虎,我相信在這件事上,四哥也必定比我們更是思慮周全,我等靜候四哥吩咐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