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忘!我什麼都沒忘!”往日種種是心兒不願揭露的傷疤,被唐德生拉硬拽的牽扯出來讓她痛不欲生。身體的痛尚且可以憑著意誌強忍,內心的創傷又當如何忽視?
“心兒,你沒事吧?”焰帝見心兒情緒激動,生怕她會因此而動了胎氣,於是趕緊過來查看情況。
“不準過來!”心兒厲聲吼道。
“心兒?”焰帝輕輕喚了一聲,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控製自己想要擁抱心兒的衝動。如今的心兒已經是一隻驚弓之鳥,未免再次刺激到她,他隻能心痛的勒緊韁繩止住了馬兒前行的步伐。
唐德見焰帝被心兒喝斥,心裏稍稍平衡了些。他得意的對焰帝道:“看見了吧?心兒恨你!你別再自作多情了、自取其辱了!哈哈哈……”
心兒環視了一眼四周並未發現唐德的身影,隻能循著他的聲音道:“放了他!放了焰帝!放了那天你抓來的那名侍衛!”
“炙,什麼我都可以依你,就這事不行。”唐德一口回絕,而後又對心兒道:“炙,你退後,讓我幫你殺了焰帝!他作惡多端,該得到報應了。”
“放了他!”心兒咬牙切齒的道。她難道還不清楚麼?唐德這是想借刀殺人,一旦焰帝一死,她便會徹底被唐德控製。
唐德看見心兒一味的袒護焰帝,氣得臉色發青,口氣不善的道:“心兒,難道你還對他有情?你說過不會原諒他的,你忘了?當日他怎樣將烈炙國搞得天翻地覆?怎樣將你一路……”
“住口!”心兒含恨的看著唐德,痛聲道:“你以為自己能比他好到哪裏去?對,他是傷了我,折磨了我,我恨他;你呢?你接二連三的用以往的事情刺激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揭我傷疤,我也同樣恨你!”
“炙?”唐德身子一陣踉蹌。炙一向對他禮遇,現在竟然為了那個可惡的焰帝而對他怒目相斥!這還是他守護的女人嗎?還是那個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擁有的女人麼?突然之間感覺所有的付出都化作了流水,一切都不值得了。天塌地陷的感覺也莫過於此吧?
心兒望向唐德的方向,堅定的道:“以往的事情我不想再計較了。隻希望你放了他,不要讓我的世界中再充斥著陰謀和算計!”她可以忍受自己周旋於各類軍政大事的陰謀之中,卻獨獨不能忍受整日沉浸在兒女私情的算計之內。感情是最折磨人的東西,如果不能確定最後的歸屬如何,她不想再躺這渾水。
心兒的話聲聲叩問著焰帝已經破碎的心。他知道自己給心兒造成的傷害,知道自己十惡不赦,可是他不想失去心兒啊!他本以為時間一久,心兒對他的恨會逐漸的減弱,終有一天他們會再次走在一起。然而看見現在心兒的反應,他還能這樣期待麼?帶著哽咽的嗓音,他悲哀的對心兒道:“心兒,難道我們真的就回不去了麼?”
“我們之間從不曾開始,又何來回去一說?”心兒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微弱,鬥大的汗珠猛然自額際落下。漸漸的,勒著韁繩的手開始劇烈的顫抖。由於天色的關係,沒有人能看見她的痛苦。
“咚!”一聲急促的響聲敲破了兩個男人的心。
“心兒!”許是心有靈犀,許是心兒那異常的音調扣動了焰帝的心弦,他再也不能袖手旁觀,縱身一躍來到了她的跟前。
他抱住她,才發現她瑟瑟發抖的嬌軀冰冷非常。他發狂的呼喚道:“心兒,你怎麼了?怎麼了?孩子!是孩子麼?”他快速將大手撫摸上她的小腹,心慌的道:“心兒,你撐住,我帶你出去!”
“皇上?”俗話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一旁的周同可比焰帝冷靜多了。他輕聲提醒道:“皇上,這附近根本沒有醫館,娘娘她……”
“會有的,會有的!心兒,你撐著,要撐著,我這就帶你出去。”焰帝不顧一切的將心兒撫上馬。本打算駕馬離開,可轉念一想她根本不能承受馬背上的顛簸。於是他又以顫抖的雙手將她緊緊抱在懷中想施展輕功帶著她離開。
鑽心的刺痛一遍遍的襲擊著心兒的神智,痛到深處隻覺頭昏眼花。她虛弱的對焰帝道:“你不用管我。這傷別人治不好!”這痛時常發生,卻沒有一次這樣厲害。此時的痛,痛得她身上的筋骨也跟著一起跳動一起抽搐。
“不!心兒別亂說!”焰帝已經嚇得話不成句了。
遠處的唐德看見心兒這樣受罪卻沒有上前查看,因為他清楚她的痛苦緣何而來。可笑!真是可笑!事到如今心兒的情蠱還會發作!她還是無法割舍那段被她自稱為孽緣的情感麼?看著心兒痛苦,他比她更痛,因為從她的痛苦中他終於了解到自己永遠被她排斥在心門之外!縱使他付出再多,心兒也不會多看他一眼;縱使焰帝再令人厭惡,她的心裏卻永遠都為焰帝留著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