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兒!快走!”焰帝大跨幾步來到心兒麵前,心焦的道:“你即便不顧自己的生命,難道也不顧腹中無辜的孩子麼?”
“你!事到如今,你所能想到的還是你的骨肉!你夠自私!”心兒氣得滿臉通紅,青筋暴起。
焰帝想要反駁,可轉念一想隻要心兒能平安,他被冤枉一下又能怎樣?隨即便不再吱聲,算是默認了心兒的指控。可是看著心兒那受傷的眼神,為何他的心會這般刺痛?明明知道這隻是權宜之計,明明是為心兒好,為何他會因為她那一抹心傷而斷了心魂?
“呃……”焰帝是個自製力驚人的男人,不是痛苦來得太過迅猛,他不會將這聲痛呼溢出嘴角。
“焰帝!你怎麼了?”心兒忘了要罵他,忘了口中所有要說的話,快速的奔到他跟前,盛怒中參雜著一絲關切:“你為什麼要吃那毒藥!活該!”
“我是活該!現在才知道心兒以往承受著怎樣的痛苦。你寧願承、承受這種痛也、也不願意愛、愛上我。你之所以這麼討厭我,都是我一手造成的。這苦果隻能由我自己來嚐。如果我的痛能讓你解脫,讓你不再承受這樣的折磨,能讓你的心裏好受一點,我願意受這苦。”焰帝終於撐住一口氣將想要表達的意思表達清楚了。樸實無華的語句飽含深情卻與這殺氣騰騰的氣氛格格不入。
“你以為自己在做什麼?想要當英雄別處當去!不要讓我看見!”她受不了眼裏印上他痛苦掙紮的樣子,比她自己承受痛苦更讓她難受。
“可是我隻想做你的英雄。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可在你心中我必須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這就是他一直的堅持。雖然他走過了太多的彎路,但這唯一的信念卻不曾模糊過。
唐德怎能忍受自己所愛的女人與別的男人糾纏不清?他大吼道:“好了!炙,焰帝能有今日完全是他自己活該。你先離開,男人之間的爭鬥不該讓女人插手!”
“閉嘴!你這個小人!趁人之危的小人!”心兒的一個‘小人’該是怎樣的傷著唐德的心?
“炙,我再說一次!離開此地!否則刀劍不長眼,有些事情我也無可奈何!”唐德這話說得再明顯不過了,如果心兒再執意阻攔,他會不惜連同心兒一起對付。
心兒沒有因為唐德的話而動搖,卻對焰帝道:“你怎麼還不走!你不是說確定我沒事了你就可以走麼?現在我的毒已解,你還留在這裏作甚?還不快滾!”心兒認為,憑著焰帝的武功要逃離這裏應該不是難事才對。
“恐怕現在已經由不得他了!”唐德很樂意解釋緣由:“剛才他吃的那丸藥不光是情蠱,還有蝕心丸。半柱香內,情蠱和蝕心丸會同時發作。到時他連站立恐怕都有問題,還怎麼逃跑?哈哈哈!”
“你好狠!”心兒咬牙切齒的道。
“這都是被你們逼迫的!”唐德已經陷入了心靈的死胡同。在他此時的世界中,他才是唯一的受害者,一個付出與回報不成比率的受害者。
心兒維護焰帝的意圖太明顯了,這自然會刺激到唐德敏感的神經。唐德再也忍不下了,隻聽得從他的方向傳來了慵懶的掌聲,還有他的咆哮:“放箭!”
立時,萬隻毒箭穿梭在這夜幕之中,咻咻聲動人心魄。
“住手!住手!”心兒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挺著幾個月大的肚子一躍而起,用身體擋在了焰帝的前麵。
三條命啊!一個未見天日的孩子,一個心急火燎的女人,還有一個痛悔徹悟的男人,三人之間血脈相連,命運同在,共同迎接著前方的利箭。
“心兒,你這是做什麼?”焰帝嚇得魂飛魄散,一把便將心兒扯到背後,然後才甩出鏈子刀躲避毒箭。他一麵要顧及心兒會不會突然冒出來擋箭,一麵又要奮力對付如雨點般密集的毒箭,分身乏術之下撐得相當辛苦。
“唐德!住手!我叫你住手!”心兒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一支支利箭從焰帝的鏈子刀上落下,她的腦中便一遍遍的播放在前一世車禍那一幕。那時的阿成也是這麼護著她,他一直在護著她!縱然相隔千年,卻不曾放手。這一刻她隻知道,她不能讓他就這麼白白送死!前一世欠了他一條命,這一世再也欠不起,也不願欠!失去一次已經夠心痛了,如果再失去一次,她再無勇氣存活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