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熟悉的聲音,顧影憐小臉微抬,望著麵前的俊臉,聲音清清脆脆的叫道,“韓大哥。”
過來的少年,正式顧影憐的小老師,姓韓,當今皇帝的親侄子,名世卿,字是什麼不清楚。但蘼蕪是他給自己起的,美其名是字,可更像是外號。可是祖父非常喜歡,還給自己配詩一句百道飛泉噴雨珠,春風窈窕綠蘼蕪。於是父親和母親在家都喊自己蘼蕪。
究竟他為什麼來教自己,她不清楚。但為什麼不叫老師,原因簡單。那位大爺自己說他不過大自己七歲,叫老師會把他叫老了。
韓世卿是景王府唯一的嫡子。景王妃一直不孕,倒是景王的側妃和妾室給景王生了不少兒子女兒。好不容易景王妃懷孕,生產時,卻難產,隻留下了孩子。
景王妃死後,不出三個月,景王接聖旨迎娶了當今太後的外甥女——映月郡主續弦。映月雖貴為郡主,可當時景王的母親在韓世卿出生之時,就讓景王將世子之位傳給了他。
上輩子顧影憐是深居簡出的小姐,與韓世卿僅做了一個月的師徒,就再無聯係。可誰曾想到,這樣一位溫文爾雅的少年,日後會成為整個大殷名聲大震的人物。
當時老皇帝剛去,四皇子韓宇軒頂替了太子即位,韓世卿一反低調的處世原則,手刃了景王和其繼母,並屠殺了整個景王府。當時談論景王韓世卿,大多是“殺伐果斷”“心狠手辣”“弑父殺母”之類的字眼,總之都是貶義詞,可即使眾大臣聯名上書彈劾景王韓世卿,仍無法改變他在大殷的地位,而他與皇帝的關係更像是兩個獨立地個體,而非依附。
韓世卿日後有這般作為,顯然不是良善之類,可他在少年的時候,卻願意教一個小娃娃。這事兒,她活了兩世都想不通。
“可是又想著不認真練字,蒙混過關。”
看著一個還不如自己弟弟大的孩子,教訓自己,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一本正經樣子,顧影憐“噗嗤”一聲,忍不住笑出了聲。
“進去,將蘼蕪二字,寫一百遍。”傲嬌的老師,給嘲笑自己的學生留了作業,轉身就走了。
這對一個五歲的小女娃而言實在是太難了,可是對於她顧影憐來說,不說是一菜一碟,眉頭是不用皺一皺的。
飯不能吃的太飽,話不能說得太滿,古人誠不欺我。
不過片刻,顧影憐一副挫敗的看著自己白嫩的小手,拿筆的姿勢端正準確,可是這五歲的手臂未免太柔弱,遠不及她在現代十六七歲寫對聯時的行雲流水,妙筆在手。
看著這歪歪扭扭的“蘼蕪”二子,顧影憐實在不想承認,這是她寫的。可是,不得不考慮,按照她現在的速度,怕是完不成那小老師的作業。
前世的她,好像也被罰寫過自己的名字,那時好像跟現在的情況差不多。平時不努力,臨陣磨槍對於書法,就像考前複習英語單詞一樣。
顧影憐端端正正的坐在書桌前寫,不,更應該說是在畫“蘼蕪”二字。韓世卿從身後指著她寫的字,“你這是畫的咒語嗎?”從身後自然的握住她拿筆的那隻手,“手臂用力,力貫筆尖。”自己當然知道是手臂用力,可是這小胳膊小腿,哪有力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