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忙朝前看去,隻見兩人的麵前便是一汪碧潭。
碧潭上蕩漾著水紋,顯然,有東西落入了裏麵。
而那碧清的潭水正在漸漸地變紅。
不多時,整個潭水一片殷紅,散著刺鼻的血腥味。
雲曦的臉色頓時一白,胃中一陣翻騰。
活生生的一個人落入水裏,頃刻間竟然成了一堆血水!
難道是底下有機關?
段奕也是怔住了,緊緊抓著她的手,“別亂跑!”
“段輕塵?”她喊了一聲。
沒有人回答,隻有隱約的回音。
但沒一會兒,那潭血水也漸漸地下沉下去,露出兩塊巨大的印著古怪花紋的青石板。
左右兩塊青石板上,各有一對凹槽,都有一個手鐲般大小。
“段奕,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段輕塵不見了?剛才的血是怎麼回事?”
她盯著那處還殘留著少量血漬的青石板,整個人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仿佛,剛才的那一幕,隻是個幻覺。
常常神秘莫測的段輕塵隻是跟她開了一個玩笑,玩著故弄玄虛!
段奕沒有說話,微微蹙眉打量起這處地洞。
地洞並不深,隻有幾丈高,能清楚地聽到上麵的說話聲。
雲曦則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青石板上的血漬。
血,青石板上的詭異圖案……
這時,她的腦海中,忽然出現那兩份刺青地圖。
那圖上的線條,正是指的是這裏,山是祭祀山,水便是這汪碧潭!城郭是梅州城的城牆。
對,沒錯,正是這裏。
“段奕!”她激動的說道,“這個地方,便是寶藏的入口。”
“寶藏?”段奕一臉的訝然,“關於這處寶藏,有個傳說。那就是用血祭來開門!而且,必須是處子之身的人!”
雲曦赫然看著他,“……”
“所以,才會有雅夫人將兩幅圖分別刺在你們兩人的身上,又不讓你們住在一起的做法。她不想讓這處寶藏開啟!”
“……”
“說你們元氣互相排斥,其實是雅夫人自己舍了她的元氣將婉婉的命格改了。她若與你接近,就活不久。”
“……”
“雅夫人很早就發現這處寶藏若要開啟,便會犧牲一人性命的秘密。她寧可讓婉婉不習武,病弱的活著,也不想她被人殘忍的拿來祭祀。”
“……”
“誰知婉婉的身份還是暴露了,陰差陽差,婉婉還是到了京中,還與你住在一個家裏。而且,你們兩個成了一個人!這是她萬萬想不到的。”
雲曦沒有說話,而是轉身盯著那處殘留著段輕塵血漬的青石板。
“他是個好人。”吟霜曾說。
他以他的死,成全她的生!
隻是這份好太沉重!
“上麵那七個堂主!”雲曦的眼角一紅,咬著牙,“我要讓他們全都下來給他陪葬!我也要他們用血肉來祭祀!”
“曦曦——”
“段奕,要不是靈族中幾個掌著權勢之人的貪婪,我爹娘就不會死!所以,靈族掌權的人,一個都不能再活著!”
段奕點了點頭,“今天便是他們的死期!”
。
兩人又一齊看向那處青石板。
可這個地方,該怎麼開啟?
她盯著那青石板沉思,段奕卻拉過她的手,從她的手上退下那對德慈太後送她的金手鐲。
“這便是鑰匙!”他道。
“這就是鑰匙?”雲曦朝那幾處凹槽看去,原來是放在那裏的。
“站著別動!”段奕扶著她走到地洞的石壁旁站好,而他則拿著兩隻鐲子走到一塊青石板上,將兩隻鐲子放進兩處凹槽。
忽然,那處青石板的另一半緩緩地挪開了,有一排石階露出來。
段奕正要朝下走去,雲曦忽然變了臉色,“別去!”
她聽到了那地底下發出了一陣奇異的響聲。
段奕腳尖一點,飛快地躍到了她的身邊。
而那處台階那裏,正在不停地彈射著暗箭。
“看來,做這處機關的人是個聰明的人。”段奕道,“這是死門,亂闖者死,那麼,另一半一定便是生門!”
等著那處石階那裏再沒有發出暗箭來,門也自主地合上了,段奕這才取下鐲子放在另一邊的石門上。
果然,另一邊的石門挪開,同樣顯現出石階,卻沒有一隻暗箭射出。
段奕盯著那處地洞看,眉梢微微一揚,“曦曦,過來看。”
“寶藏嗎?”
“對!無以計數的!”
雲曦心頭一跳,飛快地走到他的身邊,低頭朝裏看去。
她驚得睜大了雙眼。
沿著石階而下的地方,數不清的金珠玉器堆滿在地洞裏,閃閃發光,夜明珠更是一箱一箱的堆在角落裏。
裏麵還有一條小路一直沿伸過去,不知那裏還有多少東西。
段奕抓著她的手,“我們去看看,你跟在我身後,別亂跑。”
“好。”
兩人一起走到裏麵,果然如她想的那樣,從上麵看的隻是幾個洞穴中的一個,下麵還有二三十個同樣大小的洞穴,都是堆滿了灼目耀眼的珠寶玉器,金銀元寶。元寶上麵都刻的是尹國的年號。
正是老國主留給端木雅的!
這些財富足可以敵一國之財!
雲曦環顧著四周,心頭一直沉悶著。
便是這些身外之物,引得那麼多的人追殺她的父母。
“段奕。”她道,“我不想要這些東西。”
段奕低頭看她,有些訝然,“可這是你父母用命護著保下來的,為什麼不要?”
“錢再多,死時又能帶走多少?錢財太多,反而會招來殺身之禍,比如我的父母,比如,謝婉!”
段奕摟著她的肩頭,目光沉沉,眼前又浮現那年兩人逃亂時的情景。
幼小的她常年受著被人追殺的驚嚇,也因此養成了比同齡人更警覺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