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兩側堆著幾個盒子,她好奇的打開來。
待看到裏麵的東西,不禁嘴角一抽。
段奕倒底將她當作幾歲?
隻見那幾個盒子裏,放著各種果脯與小幹果,一個盒子裏放著幾本話本子。
轎子外麵有人在輕輕的敲著轎杆。
她附耳過去,隻聽青衣低聲說道,“小姐,哦不,王妃,主子說,轎子會在城中轉上兩個時辰,您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吃吃東西看看書,累的話可以睡覺。街上的百姓中,有不少雙龍寨的人和青隱衛暗中護衛,不會出任何事情。”
雲曦:“……”
走兩個時辰?段奕這是要帶著她走遍整個京城?
“王妃。”青衣又道,“您放心,今天抬轎子的是您的四個護衛和青一他們十二個青隱衛,不會顛簸,你放心睡好了。”
她哪敢睡?發髻歪了怎麼辦?
青衣仿佛看穿她的心思,又道,“王妃,發髻歪了不用理會,那寬大的喜帕蓋住了,誰也看不見不是?王爺說,一會兒進了王府,他會幫您重新梳頭。”
雲曦:“……”
街上鬧哄哄的,她睡得著才怪。
“知道了。”她淡淡回了一句。
轎子緩緩而行。
街上有不少的百姓在議論。
“這可是老夫活了六十年見過的最盛世的迎親了。這彩禮擔子有足足五百擔呢,看,擺了長長的一條街。”
“這算什麼,你看這街上,滿街的紅綢,這得花多少銀子?王爺對這位王妃,可真是上心啊。”
“是啊,也不知謝家這位小姐前輩子修的什麼福,也沒聽說有什麼驚人相貌啊。”
雲曦微微挑起轎子的簾子朝外看去,不禁讓她吃了一驚。
隻見大街的兩旁,樹上,垂著千萬條紅綢緞,隨風飄飛;沿街的房子,房梁上也裹著紅綢緞,甚至連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都三步一柱的豎起了木杆,上麵也飄揚著緋紅的綢緞,在風中獵獵作響,在眼前形成了一片火紅的海洋。
他說,會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史無前例的迎親場麵。
騎馬走在轎前的段奕仿佛窺見她的心思,側身回頭朝轎子這裏望來,正看到她偷偷朝外看。
“曦曦——”
她一驚,忙將頭縮了回去。
段奕彎唇一笑。
。
轎子走了半個多時辰,也不知走到了哪條街。
這時,有馬匹疾馳而來,然後是朱雀的驚呼聲,“保護花轎!”
接著,青一等人的聲音都響了起來,“護著轎子!攔住來人!”
青衣跟青裳也肅然說道,“王妃,您坐好別出來!”
吟雪的手在轎杆上拍了拍,低聲道,“小主,是顧非墨呢,沒什麼大事!您別擔心。”
雲曦眉尖一擰,顧非墨,他在搞什麼?
她掀起轎簾的一角朝外看去。
果然,顧非墨著一身銀色鎧甲,騎在他的“一點墨”駿馬上,手中捏著一杆係著紅綢的長槍,長槍的槍尖在陽光下泛著寒光,而他一臉煞氣的盯著段奕。
她皺了皺眉,掀簾子正要走到轎外,段奕馬上說道,“曦曦,坐著裏麵,這裏,自有本王處理!”
她當然知道段奕不會將顧非墨放在眼裏。
但是,她也不希望段奕大怒而殺了顧非墨。
雲曦一時頭疼不已。
轎子外,顧非墨邪睨著眼看向段奕。
那身火紅的喜服也將他心中的一團火給點起,段奕這廝居然在顧府前的長街上擺了一百個萬響的炮仗,顯擺是不是?
他冷哼一聲,手中的長槍“唰”的一聲提起橫在馬背上。
大街兩旁,看熱鬧的百姓更加沸騰了,人們紛紛議論起來。
“喂,你們說顧家公子是來搶新娘子的還是來搶新郎的?”
“搶新娘!沒看見他往轎子裏看了好幾眼?”
“錯,八成是搶新郎!王爺不久前向顧府提親求娶顧家公子,可眼下卻娶了謝家小姐做王妃,顧公子這是不服氣吧?他的如意郎君被謝家小姐給搶了,這是來攪局來了!”
“咱們來打賭,看顧家公子是搶新娘還是搶新郎!”
“我賭五兩!搶新娘!”
“我賭十兩!搶新郎!”
“我賭一百兩!”雙龍寨的原二當家李安將手一伸,“這顧非墨一會兒就會被王爺打跑,既搶不了新娘,也搶不了新郎!”
“為什麼?”一夥人圍著他問。
“我猜的,你們不是要賭嗎?怎麼,不敢賭了?”李安揚眉一笑。
“賭了!這兩人在一起十年了,絕對是一對斷袖!是搶新郎的!”
“你就賠吧,聽說顧家公子與新娘的哥哥,原本是上下級關係,這是看上下屬的妹妹了吧?搶新娘的!”
人們在熱熱鬧鬧的長街一旁下起了賭注。
抬著轎子的青隱正問著青一,“你的那個法子行不行啊!”
青一陰陰笑著摸了摸下巴,“放心吧,我數到十,這顧非墨就得丟盔棄甲落荒而逃!”
而長街正中央,段奕也不說話,隻用淡淡的目光看著顧非墨。
顧非墨微微扯唇冷笑,“怎麼,段奕,不敢來同本公子比試?”
“誰說本王不敢?等你周圍安靜下來,本王自然同你比試。”
顧非墨挑眉,什麼意思?
他正詫異著,忽然從人群中跑來幾匹馬,“顧非墨!你居然敢爽約?你約了本姑娘到觀月樓相會,為什麼不去?害得本姑娘等了一早上!”
“顧公子,豈有此理!你居然是個花花大少?你給了張家小姐情書,為什麼又給我情書!你給本小姐說清楚!”
“非墨,你說今日到我家提親,可又派媒人去了劉鶯鶯家,你到底什麼意思啊?”
“顧公子——”
一大群鶯鶯燕燕的女子擠入長街將顧非墨的馬圍住了,有幾人還提著劍怒指馬上的他。
顧非墨神色忽然大變,頭一個成兩個大。
可他哪裏辯解得過來?馬兒又走不動了,他惱恨得棄了馬兒,施展著輕功往人群裏鑽去。
那群女子又馬上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