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叮叮嘻嘻一笑,也不藏著:“就算是吧。我也是死馬當活馬醫,小侯爺既然願意聽民女喊話駐足停下,便索性試上一試何妨?指不定死馬真就醫成了活馬呢。瞎貓總有碰上死耗子的時候,您說是吧。”
小侯爺眯著眼想了想,然後向丁叮叮掃了一眼,目光定格在她臉上,麵色下意識地便是一僵。他不著痕跡地轉開視線,隻專注盯著她眼睛,問:“怕死?”
丁叮叮倒是最不怵這種目光對視,聳聳肩道:“誰不怕啊?”
小侯爺突然一變臉,眼中寒光一厲,道:“你究竟是甚麼人?”
丁叮叮愣了愣,條件反射地回道:“啊?呃。犯婦丁氏。”
她想了想,索性跪倒在地,磕了幾個頭,再抬直了身子訴冤:“回小侯爺的話,是這樣的。犯婦幼年時被拐子拐了,給賣到堰京,賣了給一周姓莊戶人家裏衝喜。犯婦過門那日,丈夫便死了,後一直與婆婆蔡氏相守過日。隻因撞見婆婆偷情,被婆婆使了奸計毒害,給栽了個通奸殺人的罪名,便被送進了監。”
雖說是穿過來的,好在丁叮叮也不是倆眼一抺黑的瞎穿。穿過來之後,還是有些原主的記憶殘存給她科普了一番時空背景和前因後果的,這便是為什麼剛剛她被那牢頭大姐指證通奸時,胸中會心不由已地莫名悲憤的原因。估計原主被人栽了個殺人的罪名倒還沒什麼,令原主怨念最深最死不瞑目的,怕還是那個通奸的名聲。
這也是丁叮叮穿了來都一倆月了,卻還遲遲不願麵對現實的緣故。實在是原主之前活得太過悲催了一些,為人又太過包子了一些,所以搞得丁叮叮一時之間,很有些抗拒接受這個不堪到了極點的新一世新身份。
小侯爺若有所思地瞟了丁叮叮一眼,隨即很快閃開,似是極不願看多她哪怕一秒。他背手在身後,模樣很是矜貴,慢慢說道:“你這談吐和膽色,可不像個村婦。”
丁叮叮誕著臉瞅著小侯爺,恨不得把自己想象成個哈巴狗模樣:“為了活命,小侯爺便是叫奴立馬變身****,奴也是變得的。”
小侯爺終於被她成功惡心到了。他一臉嫌惡地揮手道:“就憑你這模樣,還****?”語意一頓,忽地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他神色一緩,繼而一臉的陽春白雪,笑得無比地風光霽月起來:“對,就是這模樣……仔細想來,這模樣倒是好的。哈哈,好,這模樣確實是好!”
丁叮叮覺得自己似乎提醒了小侯爺些什麼,因為小侯爺突然冒出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轉折之後,果斷再也不願跟她愉快地玩耍了。便見俊俏哥袖子一揮,不再廢話,轉身便走。因為這身轉得太過雷厲風行了些,便搞得丁叮叮很有些措手不及。她愣了一下,才追著小侯爺的背影弱弱召喚了一聲:“誒,那什麼……”
那裏小侯爺頎長的背影卻是已在交待寺人:“將這女子送到雁公子屋中。自今日起,雁公子一應起居,盡由這丁氏侍弄。”
想是對自己心血來潮的安排頗為得意,小候爺笑得頗有些陰陽怪氣:“本侯倒想看看,教這位名滿天下的東周第一公子,日日對著個夜叉也似的人物,可曾吃得下,睡得安?哈哈哈!”
丁叮叮覺得自己好像對“東周第一公子”有些印象,貌似是原主記憶當中的印象,隱隱約約地頗為模糊。她還沒來得及梳理一番,那頭隨著小侯爺越去越遠的身影,陸陸續續又飄來一些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