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叮叮覺得自己要是再繼續翻白眼的話,非得把眼皮給翻抽筋了不可。為了眼部健康,她決定還是悠著點好。丁叮叮把跟前這個清貴公子從上到下從頭到腳掃描了兩遍,然後無比肯定道:“我覺得你應該是雁九宮。”
雁九宮摸了摸下巴,笑問道:“哦?何以見得?”
丁叮叮聳了聳肩,道:“哪有那麼多何以見得。我覺得你是雁九宮挺好的。”她這話說得很有一股子蠻不講理的可愛勁兒,似乎她覺得雁九宮是“雁九宮”挺好的,那麼雁九宮就一定得是“雁九宮”了。
雁九宮淡淡笑笑:“我是九皇子。”
丁叮叮好笑地往他胸口擂了一拳,道:“得了吧,我沒同你裝,你卻跟我演上了!你是欺負我沒見過你們九皇子還是咋的?跟你說,別以為你戴著塊麵具裝了幾天九皇子,就真成了九皇子了!別說我沒告訴過你,那麵具,可沒你想象的那麼好戴。”
你是九皇子?再怎麼也得學人九皇子先在臉上劃道不能見人的疤再說吧!像雁九宮這種帥得天崩地裂的貨,不成天得瑟張臉出來禍害別人已經很不容易了好吧。臨時叫他掛張人皮換個模樣哄哄人玩玩還可以,叫他成天頂著張麵具把這張禍國殃民的臉遮起來不給見人?有沒有搞錯?資源浪費也不是這樣浪費的。人家又不真的是蘭陵王搞穿越。
雁九宮笑道:“你又知道?”
丁叮叮眼皮隻翻了一半,又生生給忍住了。想著眼前這貨也不是什麼善茬,她頓時有些沮喪。丁叮叮悶悶道:“我當然知道。”說罷,一撩裙擺,又席地坐在草堆裏,然後順手拍了拍身旁的泥草堆,示意雁九宮坐下聊。
白衣公子眉頭都沒皺一下,二話不說,毫不猶豫地挨著丁叮叮並肩子就坐下了。
丁叮叮似乎也沒察覺雁九宮毫不遲疑的舉動有多看得起她——不就一身白褂子麼,他家丫環婆子那麼多,還怕沒人給他洗?——她眼睛瞄了瞄雁九宮,然後又瞄了瞄小舟遠去的方向,笑得曖’昧:“怎麼?你家主子把妹,讓你來放風啊?”
雁九宮也不問她“把妹”是什麼意思——基本從丁叮叮一臉的蕩笑裏就能猜出這倆字所代表的含義——他搖了搖頭,淡笑道:“我一直在找你。”
這一句卻是把丁叮叮給說驚訝了:“找我?”
雁九宮繼續淡笑著點頭:“是啊,找你。”
丁叮叮不解地眨了眨眼,腦子還沒來得及轉,嘴裏已連珠炮般地問了一串:“找我做什麼?不會是幫著九皇子補刀殺我來了吧?找我還找到這裏來了!你不會是專門擱這守著我呢吧?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雁九宮仍是淺笑吟吟:“我們見過程隆了。”
所以隻這一句,便把丁叮叮所有的連珠炮全給回答了。
可丁叮叮仍然裝不懂。她偏了偏腦袋,將眼眸又睜大了一圈,看著雁九宮道:“所以?”
雁九宮隻是淡笑著看著她,道:“所以,我是來幫你逃跑的。”
丁叮叮頭仍是歪著,眼眸仍是黑亮黑亮地。她看著雁九宮,神色半點變化也沒有,隻是無比迅速地接口道:“我為什麼要逃跑?”
雁九宮笑道:“便是九皇子不殺你,慕容殊也隨時可能會殺你。”他注目看著丁叮叮,不放過她眼中細微的神色:“別說你沒打算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