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那夥兒山匪被官差給辦了,還死了不少,聽說那天官差拉了好幾車的死人走了,車上蓋著席子啥的,他們這十裏八村的有不少人都瞧見了。
還有啊,那戶叫搶的人家是一對小倆口,獨門獨戶的在十裏村外住著,那天把他倆給嚇的,當天就搬走了,連屋子都不要了。
不過這話說回來,誰家遇到這事兒不都得叫嚇破膽麼,還要啥屋子啊,早走早安心。
這會兒聽到王氏這麼說,桃嬸兒讚同的點了點頭,“醜橘她娘,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就嘮叨倆句,還是你說的對,就讓醜橘擱咱這兒尋摸些活計得了,一個女娃家家的,別再往外跑了,等過了節,再給她尋摸個婆家,好好過日子,讓女婿來養活你們倆口子。”
王氏聽到尋婆家這茬,臉色變了變,隨即扯出個笑來,跟桃嬸兒說,“哎喲,這尋婆家的事兒不急,我還想多留我家妮兒住些日子,晚些再說吧。”
桃嬸兒還想說啥,但想著這事人家家裏的事兒,她也不好說啥,隻是說笑了王氏幾句。
王氏笑著應著,想想又跟桃嬸兒道,“她嬸子,我話是這麼說來著,可你是醜橘的嬸子,不是親的也比親的還親,要是又瞧見好的,你可得替我家醜橘留意些,被盡撿到你家籃子裏去。”
桃嬸兒聽了笑嗬嗬,“瞧你這婆子說的,啥叫盡撿到我家籃子裏啊,我家妮兒可不急,我也想多留她一些時候哩,再說了,醜橘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不是她親嬸子那誰還是啊,有好的人家我自然留心著。”
王氏笑著拍了拍桃嬸兒的手,“那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我先替我家妮兒謝謝她嬸子了,等是事成了之後,我鐵定給你包個大紅包,到時可別嫌那銀錠子壓手啊。”
桃嬸兒隻道王氏是在說客套話,應承了倆句,說等著她的銀錠子,隨後笑麼嗬的就走了。
王氏出於客氣走到院子外,帶著笑送了送,轉身就要往堂屋裏走,忽的覺得自個兒手裏拿著啥,低頭一看,見自個兒手上還拿著那笸籮豆子。
她扯扯嘴角,得,跟桃嬸兒扯嘮了那麼多閑話,這正事兒還沒幹哩,她還得磨糧食去。
王氏腳腕子一轉要往外頭走,一回頭就瞧見她閨女醜橘回來了,站在院外,端著一盆洗好的衣裳。
“閨女,回來……”
她這話還沒說完,乍瞧著她閨女臉色不對,“咋了妮兒?”
醜橘沉著臉走進來,把洗好的衣裳擱到地上,看著王氏,“娘,你又跟桃嬸兒說啥了?”
王氏愣了愣,她跟桃嬸兒說的多了,她哪裏知道她閨女問的是哪件事兒啊。
醜橘不等王氏說話,她先埋怨上了,她方才洗完衣裳往家裏走,老遠就聽到桃嬸兒跟王氏在說啥銀錠子的事兒。
前些天她回了家,隔天晚晌就把柳成在十裏村外給她的銀子拿給了她爹娘,不過她隻給拿出來了一百兩,剩下的銀子她自個兒留著,就藏在她自個兒的那個屋子裏。
柳成給她的是二百兩銀子,她之所以拿一半留一半,為的是不驚到她爹娘,還有也是給她自個兒留些餘錢,沒準後頭要做啥事兒能用的到。
要知道這二百兩銀子在他們這可不是啥小數目,要是都拿出來,她不知道她爹娘能不能接受得了。
記得那天晚上她拿了一百兩出來,她爹差點就別過氣兒去了,她娘可以說是懵暈了,她叫了他倆好幾聲,這倆才回過魂來。
醜橘埋怨道,“娘,虧你還是老念叨了,咋不知道銀子不能露白這話哩,你咋能隨隨便便就跟人家扯嘮這事兒哩。”
王氏一聽是這事兒,忙跟她閨女解釋,她說的不是這個,她壓根就沒說這一百兩銀子的事兒,她跟桃嬸兒就是閑扯啥的。
醜橘不信,臭著臉端著那盆衣裳往院子裏走,不理會她娘,“那你跟桃嬸兒閑扯啥?跟我也扯扯。”
王氏扯扯嘴角,瞅瞅自個兒手上的那笸籮豆子,得,看來這糧食今兒是磨不成了,她還是先把她妮兒哄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