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又是一天的早朝,朱由校自從沈潅擔任了內閣首輔之後,上朝變得勤快了不少,每過七天便會上一次早朝。
“臣有事起奏。”禦史周起元出列,眾人不由側目。這家夥算是東林黨‘餘孽’,朝中還有不少東林黨沒有被清洗,不過多是一些小嘍囉,這段時間這些東林黨正夾著尾巴做人呢!沒想到今天一早朝就跳出來了。
“準奏。”朱由校揮手道。
“臣彈劾登萊總督袁可立,其督運漕糧期間,中途溺死兵丁十三人。還請陛下追責袁可立,並罷海運,免得再度發生如此嚴重的事故。”周起元一副痛心疾首的揚聲道,“人人皆是父母所生、父母所養,溺死十三名兵丁,讓我朝廷如何向他們的父母交代?”
“咳咳!愛卿仁慈可嘉。隻是這海運,發生海難也是正常。”朱由校咳嗽了一聲,語氣平靜的說道,然後對下麵的文武百官問道:“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臣以為周起元所言有理,海上風浪莫測,一旦發生海難,朝廷漕飄沒不說,還有人員損失,實在風險太大。”
“臣附議,此次海難雖然隻造成了十三人遇難,但若是下次碰上個大風浪,飄沒更多又如之奈何?”
一群東林黨這個時候都跳了出來,朱由校心裏有些吃驚,沒想到朝中的東林黨這麼快就死灰複燃,恢複了組織策劃能力。原以為,葉向高這些家夥擼下去之後,他們群龍無首能消停個幾年的。顯然這樣的預估是嚴重錯誤的,這些東林黨人沒有了帶頭大哥,自然會有新的帶頭大哥。
朱由校把漕糧河運砍了一半的份額,這顯然是動搖到了一些商人的利益。過去這些商人可以通過這些漕船,夾帶他們的貨物。相當於是用朝廷組織的船隻,運他們的商品。這下砍了一半之後,馬上就讓運輸成本變得高了起來。
朱由校連忙看向沈潅,沈潅這時候也十分配合的站了出來,說道:“啟稟皇上,臣以為海運漕糧大有可為,此次雖說中途發生了一些海難,溺死兵丁十三人,但是此次漕運卻並未勞民傷財。而且此次事故,是因海船過小,才經不起海上的風浪。若是朝廷采用大船運糧,則會安全許多。”
“臣附議。”
“臣附議。”
朱由校收編的那群齊楚浙宣黨馬仔這個時候也都跟著站了出來,紛紛讚同沈潅的言論。
“所謂勞民傷財,不過是危言聳聽。我朝這麼多年下來,數次開海運運糧,最終都是撤銷,可見海運害大於利。”周起元就像是攪屎棍,依舊堅持不懈的胡攪蠻纏。
“啟稟皇上,萬物陰陽共生,有利益有害,實屬正常,隻在於取舍之道。海運之利,顯而易見。河運漕糧自江蘇運往京畿,途中損耗漕糧將近三成,每年朝廷要損耗漕糧120萬石。可若走海運,此次袁總督組織海運,途中僅飄沒800石漕糧,其餘無一損耗。若以市價算之,一石糧食一元八角,此次海運便為朝廷省下財政200萬元有奇。”王紹徽跳了出來,先是搬出一番數據,然後對周起元攻訐道:“敢問,爾等是何居心?要讓朝廷每年損失200萬元的財政?”
“啟稟皇上,據臣所知,漕運之以損耗高,乃是過於勞民傷財,漕丁無奈之下,隻得盜賣漕糧。商人再趁機夾帶私貨,以至運河漕運混亂,一片烏煙瘴氣。此番開海運,必是損害了那些奸商之利。”
“臣彈劾禦史周起元,勾結奸商,置朝廷利益於不顧。”
“臣彈劾於是周起元,巧言令色、意圖蒙蔽聖上,犯欺君之罪。請皇上將此小人其下獄問罪。”
一群馬仔紛紛跳了出來,如同一條條惡狗。一個個屎盆子扣在了頭上,周起元整個臉都黑了。
這個時候隻要朱由校順水推舟,馬上可以把周起元打入獄中。
“既然諸位愛卿都以為海運有利,此事無須再議。周起元無端攻訐地方大員,罰俸三月,以儆效尤。”朱由校不溫不火的進行了處理,周起元喏喏的退了下去。剛才紛紛往周起元腦袋上扣屎盆子的官員,頓時都有些納悶。
這不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機會嘛?為毛皇帝不下手呢?
朱由校自然不會胡亂下手,朝中東林黨大佬都擼完了,這些東林黨小嘍囉有什麼好痛打的。
要是朝中東林黨完全沒了,那黨爭就過頭了。畢竟東林黨還是有一些人才可以用的,諸如徐光啟這些官員,都是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