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情竇(1 / 2)

“二哥,那個花魁就在西廂,你不去瞧上一眼?大哥那顆石頭心都能給她磨成豆腐了,你這菩薩心腸的主,瞧上一眼,說不定就成佛爺了呢?”

“收起你那滿腦子的穢念。”川夷穩穩走著,絲毫不見波瀾起伏。“再給你一句忠告,他們之間的事,你不要再插一腳。否則,下次,大哥砍的,會是你的腦袋。”

“你還真是了解他唉,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川戊皺鼻,心有餘悸地摸上曾經汩汩流血的頸子。“再給我十個膽子,這種事,我也不做了。”

聞言,川夷倒也不再多語,隻自顧抱緊了花未朝別苑大門走去。到門外時,早有馬車候在那,左右兩個奴才低眉垂首安安靜靜地站著。已經一路送到了門外,川戊也該回了才是。偏偏人就杵在門口,滿臉的欲言又止。

“有話便說。”川夷不著痕跡歎了一口氣。

“其實,是有事。”扭捏了半晌,川戊這才一臉豁出去樣開了口。“昨個夜裏,他臨走前還特意支開我,又支使我滅了滿院子的燈,怎麼瞧都像是刻意避開我隱匿行蹤。這麼多年,幾時瞧見他做事這般的神秘了?更何況,這裏是上京唉,自家的地盤,何必要做到這一步?”

“那日,真不是你燒的花船?”川夷卻是答非所問。

“都說了不是我啦。”川戊翻個白眼。“你這深居簡出的主都能知道我的一舉一動了,我做什麼不做什麼,你豈不是一目了然?幹嘛還要再說廢話?”

“那麼,有人要遭殃了。”

川夷抬首望著朦朧晨曦,眉眼居然也變得模糊了幾分。

“要變天了呢。”

西四街。

上京東西南北四個方位,街各九條。皇城在中,東為貴,達官顯貴悉數駐足。西則貧,世間一切之險惡可恨,皆蘊於此。晨曦微露之時,就在西四街尾的暗巷中,有嚶嚶哭泣隱約傳了來。

那是戶及其普通的百姓人家。破敗的門臉,年久失修的房舍,無一不在低吟著主人家的清貧。外麵隱約亮堂起來,室內卻是暗。搖搖欲墜的桌上點了殘燭,卻愈發顯得昏昏了。可若真個用了心來分辨,大抵還是能瞧清,壯實的漢子被結實地綁了跪倒在地,妻兒不曾幸免,卻較之更慘。

居然是被倒掛在了梁上。

而端坐在桌前的,是川巳。身旁站著的,除了歸藏,還有個一襲黑衣裝束的女子,容顏泰半隱在暗中,模糊難辨。

“夜梟,你確定,是他?”

“爺,不會有錯。那日花船失火後,曾經有人瞧見個男子泅水上岸。那日接了爺的信函後,屬下便一路追查了過來。”

川巳挑眉,似笑非笑。

“一個妻兒在室的男人,不會心血來潮跑去外地燒一艘花船。我倒是奇了,到底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說動一隻螻蟻去做那殺人的勾當?”

男人鐵青了臉跪在地上,不言不語,更有股子誓死不屈的味。

川巳也不惱,施施然起了身到倒懸的孩子跟前站定了,古古怪怪地笑。也不知掛在梁上多久,孩子的眼淚鼻涕已經糊了滿額,一張小臉亦是慘白,驚恐的神色擠得五官都走了樣。而那男人的妻,頸上倒流的血,早已遮蔽了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