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凝望(1 / 2)

“她心裏不舒坦。”川夷輕聲,不忘拈著帕子擦拭人兒額頭。“醉得狠了,醒來約莫還會頭痛,隻吃醒酒的藥還不夠,你再去煎些止痛的藥來。”

“我心裏還不舒坦呢。”

川戊又嘀咕,結果等川夷默不作聲瞥一眼來後,幹笑一聲,立即轉身衝出房去。開玩笑,惹惱了老大,頂多被拆了膀子,最慘不過掉了腦袋碗口大的疤。惹怒老二?

生不如死呢。

乖乖煎好藥端回來時,天色眼瞅著就暗了。再瞧那醉酒的人,臉上紅暈消了不少,人也不安分地動來動去,約莫不多會也該醒了來。等川戊放下藥,川夷兜頭扔來個布包,頭也不抬,滿腔子的心思還在花未身上。

“你可以走了。”

“有沒有天良啊,用完就轟。這什麼?”

碎碎念了半晌的川戊,隨手開了布包,人愣住,倒也忘了該繼續念叨那碼子事。包裏放著的,是一堆眼珠子外加口舌三兩,血淋淋的,還有股子腥臭迎麵撲來。

怎麼瞧,都不像是畜牲的。

“誰的?”真可憐。

“那會喝酒時亂瞧亂說之人的。”川夷淡淡道。“想來你最愛尋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配藥,這些該是用得上。”

總好過真正拿去泡酒。

“又是惹惱小花兒的人?”川戊明知故問。

川夷不答聲,隻專注於將花未額前墜下的發絲撩回。

“老二,向來小花兒說一你不改二。倘使哪天我惹惱了她,她要拿我的腦袋泡酒,你會不會真就割了我腦袋?”

“再喊一聲老二,不等她開口,我也會割了下酒。”川夷瞥一眼來,笑得輕。“她要醒了,你走罷。”

川戊張了張嘴,到底沒再多言,訕訕裏轉了身出門。一腳踏出去時,到底沒忍住,還是幽幽轉了身回來。

“那日,緊跟我其後燒了畫船的,是你的人,是不?”

川夷似笑非笑,無言當了默認。

他說得沒錯,花未一盞茶後就醒了來,臉色難看了,果真也頭痛得厲害。止痛的湯藥就擺在一旁,不等花未開口的,川夷早已端了來。頭痛欲絕的花未,這種時候也懶得計較了,皺著眉就將那苦澀藥劑一飲而盡。

總算覺得像是重新活了來。

“這是哪兒?”

“客棧。你醉得厲害,便來這稍稍休息,等你身子舒服些了再回府不遲。”川夷又換回了那無害笑。“沒吃過東西,又醉酒,身子難受得很,是不?我吩咐廚下熬了你最愛的蓮子羹,多少喝一些,可好?”

“我要回去。”花未臉色還是差。

“總也不差這一會。不吃些東西,回去夜裏又該難過了。聽話,隻吃一點,吃過了,我便送你回家。”

徐徐善誘裏,總有撇不開的溫柔與關懷。本還有滿肚子的反對話,可抬眼裏瞥著那人經年不肯卸去的笑了,那些個狠話竟也沒了出路。到最後,也隻能僵著臉應了下來。

川夷一下笑得更歡暢了,瞧在旁人眼裏不知的還當是得了什麼天大的喜事。瞥著那刺目笑,花未眉頭皺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