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同樣如此,賴蒼穹準確的射中血袋。
話劇講究臨場表現,因此徐康經驗老到、表情逼真的做出吃痛的樣子,而後微微顫抖大口喘著氣,臉上有著驚慌和恐懼。他又用眼角的餘光瞥瞥孫巧言,期待的搭救,但在嚴傲陰沉壓抑的眼神中張幾次嘴,喉嚨卻發不出個音節。
孫巧言聲音泄露的顫抖,眼眶直泛紅,但雙手握槍仍是對準他,語氣也是剛硬,“嚴傲,”微微呼氣,“放下槍。”
嚴傲握槍的手緊緊,過片刻,他倏地隱去所有殺氣,突然掛上孩子氣的笑容,表情是親人之間的撒嬌,還有些委屈,“拿槍指著”然後嚴傲自己微微有些錯愕,似乎有些混亂的樣子,又隨即換上副溫和的笑容,“巧言,的槍對著……”
嚴傲時仍然麵對著陳嘉豪,那笑容讓陳嘉豪忍不住屏住呼吸,血劃過眼角的不適也沒有去抹,竟是長久的沉默,“不對……”他終於開口,笑容瞬間掩去,眼神如潭死水,臉上沉靜得可怕。
嚴傲的槍沒有離開他的仇人,卻慢慢的轉過頭來,視線對上孫巧言。
是他第次對露出樣的表情,真實得讓害怕。
姚水兒突然恍神,發現自己是真的在害怕握槍的手微微的抖著,並非刻意。明明知道他在演戲,卻發誓自己再也不想在張臉上見到樣的表情——沒有生氣。喜怒哀樂,所有的都被抽離。
而後他緩緩的笑,眼裏卻滿是哀傷,聲音裏隱約蘊含些脆弱,“巧言,放下槍,就什麼都沒有。”
姚水兒見到他的個表情,又突然回過神來。
不錯的人不會沒有表情也不會麵露哀傷,因為他會有些焦慮的去溫暖的手,他會讓依偎著他而後那麼溫柔的笑。姚水兒緩緩的眨下眼,是孫巧言,現在是孫巧言些日子無趣的時候就在研讀劇本,最後幕已經背得滾瓜爛熟,定可以
孫巧言用力的瞪大眼睛,而後眨巴兩下,嚴傲已經在視線裏變得模糊,隻想把已經奪眶而出的眼淚眨回去,但握著槍的手隻是用力更加用力,而後又再次重複,“嚴傲,放下槍。”
陳嘉豪見嚴傲並沒有看他,以為他放鬆警惕,微微的向旁邊挪挪,想伺機逃走,但嚴傲瞥都不瞥他眼,又是槍射出,擊在他同傷口上。
陳嘉豪聲哀號。
“嚴傲”孫巧言大吼,豆大的淚珠直往下掉,沒有哭,隻是在掉淚。而後想再次扣下槍扳示警,卻失去所有力氣,二人的視線在空中糾纏,終於,孫巧言語將不自覺微微垂下的手臂抬高,語帶哀求,“放下槍,嚴傲。不然,連……也沒有……”
嚴傲先是細細咀嚼番,蒼涼笑,徒生怒意,而後突然回過頭去衝著陳嘉豪的另隻腳“呯”的擊槍。
停頓片刻,嚴傲眼神眯,又“呯”的再補槍。
那人痛得齜牙咧嘴,嚴傲得以泄憤,才又帶些邪氣的笑著回頭看,隨即笑容滴的逝去,眼裏閃過些陰鬱,從牙縫裏擠出些字來,“從來就不是的”他另隻手慢慢伸去撫摸那烏黑的槍身,“隻有的槍。”突然又是笑,“抱歉,居然打算丟下。”
“嚴傲”孫巧言情緒瞬間宣泄出來,“有,直都有”
“不會再放下它。”嚴傲慢慢的笑,單手插袋,身子微斜,形成種誘惑人的散漫姿態,右手卻是將槍口由陳嘉豪的腳踝處開始緩緩往上移,直對上他的眉心。滿意的看著那人瑟瑟發抖,而後他又開口,“孫巧言,的他,也已經消失。”
孫巧言抹把眼淚,隻能拚命的把槍柄握緊,“嚴傲……”深吸口氣,忍住哭腔,“身為警察,不允許……”將近哽咽,頓頓,“不允許有人在麵前殺人。但身為愛人卻是無法忍受嚴傲……”此時已是有重重的哭腔,“相信,定會為討回公……”
“那撲進懷裏哭著告訴誤會的時候,是用雙染滿鮮血的雙手摟著。”他笑得邪肆,眯眼看,“發抖?難以忍受?ok,放下槍,然後?”他頓時冷凝著臉,“再次撲進懷裏哭著告訴原諒?”
孫巧言抖得厲害,已不能語。
端倪哭顏片刻,突然笑,“要不咱們試試?”而後他也不猶豫,隨即把槍扔在陳嘉豪的麵前,又隨即褪出白色手套,塞進大衣外兜裏,就邁開步子帶著笑容,張開雙手走向孫巧言。
孫巧言仍用槍指著他,此時淚水已是止不住,見他行近,條件反射的往後閃避。微微張開唇,喘著氣抽噎。
嚴傲也不在意,而是繼續逼近,但眼裏閃過絲算計。
那槍精準的扔在陳嘉豪麵前,他腳不能動,手卻能抬,見嚴傲已是背對著他,又擋去孫巧言的視線,當下覺得機不可失,忍痛咬牙去撿那把槍。此時嚴傲恰逢時機的微微移開身子,剛好讓孫巧言看到動作。
孫巧言心裏驚,職業判斷讓清楚知道將會有什麼事,迅速向前想扳開嚴傲。
陳嘉豪見此情形心裏急,匆匆舉槍,快速的扣動槍扳。
但嚴傲更快,他順著孫巧言的動作將帶進懷裏,右手固著的腰身,左手已是上前迅速握住拿槍的手,扳扣下,恰中心髒。
空槍陳嘉豪手指連續扳動著,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感受到子彈穿過身軀,血從體內湧出,生命在流逝的感覺,微微張嘴想話,終難瞑目。
孫巧言瞬間懵住,隻能怔怔的看著陳嘉豪的屍首,忘哭泣,好半晌不出話。
“他死。”嚴傲低聲開口。
“他死……”孫巧言微微蠕動雙唇,長長的睫毛無意識的往返覆蓋眼眶,刷下串串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