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阿順翻了個身,背對著姬辛未,依舊閉著眼睛不答話。
姬辛未又湊近他幾分:“我看你這回刺殺王兄失敗,是活不了了;若我三哥派你來刺殺我,也必然對你說了我的身份。實不相瞞,此番我來洛邑,是因為王兄有求於我。你若能把三哥交代你的事情照實告訴我,我或許能向王兄求情,保你一命。”
“橫豎都活不了了,又何必再做這樣不忠不義之事,做鬼也不得好報!”假阿順身旁的女子細眼睥睨著姬辛未,一手緊緊抱住阿順的胳膊,咬牙噙著淚說。
“這叫什麼話?什麼叫橫豎都是一死?”姬辛未反問,“難道你不信我能求王兄饒你們性命?就算幾率不大,你們都不願意試試看就要放棄?”
“實不相瞞,我們早就喝了三王子給的毒藥。毒性每隔半個月發作一次,若不吃解藥就會毒發身亡,就算你求王上放了我們又能如何?”女子噙著淚,又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姬辛未聞言,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隨即轉了轉眼珠,低聲問:“倘若我能幫你們解毒,你們兩個是否願意把三哥安排你們的事情如實相告呢?”
“你可當真?!”女子眼中露出一絲精光,聲音激動的低問。
姬辛未聳了聳肩:“你若不信,那我也沒辦法。我師父精通岐黃之術,我學了他的一些皮毛,就治愈了衛國太夫人薑氏的多年頑疾,所以這次王兄請我來,也是請我給他的女兒看病的。倘若我解不了你們的毒,也可以回勞山去找我師父問問,就肯定能解毒。”
“你所言屬實?”假阿順皺了皺眉,終於睜開了眼。
姬辛未眨著眼,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著謊:“你在衛國,想必為刺殺我也打探到我的不少消息吧?你難道沒有聽說我治好了太夫人薑氏的病?”
“我怎麼聽說,你把太夫人給治死了?”假阿順依舊一副不太相信的表情。
“咳咳,那隻是昏迷好麼?太夫人半個月後人就醒了,病也好了,不然王兄為什麼要請我來洛邑給他女兒看病?”姬辛未低咳了幾聲,有些心虛,拿不準衛國的那樁宮闈秘事,和自己替薑壁月和姬伋以魂相見的事,假阿順究竟知道多少。
“那……我就暫且信你一回。”假阿順咬著嘴唇,沉思了半晌後忽然開了口。
姬辛未暗喜,心想幸虧假阿順不知實情,才蒙混過去,真是太好了!
假阿順皺眉,又猶豫了一會兒,才終於交代:“其實,你會在客棧遇到阿順兄妹,本就是三王子姬克設的局。因為我活捉你幾次都失敗了,所以他便想以阿順兄妹作誘餌,引誘你入宮,然後趁機將你拿下。可誰知,二王子姬冥一再暗中阻撓,導致帶你離開的計劃又一次失敗了。於是我們便在司幹發放舞蹈器具著裝打扮戴麵具時掉包了阿順兄妹。一來,想在燕樂上刺殺王上;二來,趁著刺殺的混亂活捉你。可誰知……”
假阿順說著,不禁歎了一聲:“後麵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其實我們兄妹,也並不想殺人,但怎奈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別人手中,也就隻能聽他人擺布。這次任務失敗,倘若我們就這麼死了,也算罪有應得,我們都認,公主你若救不出我們,也不必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