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握手言和(番2·塵魚)(1 / 2)

魯鄭盟軍壓境宋國,燕、齊兩國前來救場。

但讓薑塵魚感到意外的是,除去燕、齊兩國,宋國一方竟然出現了衛國的軍隊。

那年衛宣公姬朔剛剛去世,薑壁月仍沉浸在姬忽和姬壽慘死的悲痛當中不能自拔,姬朔繼位手中尚沒有實權,和左右公子鬥得厲害,大夫石蠟閉門不出裝聾作啞。

流亡在衛國的姬忽敏銳察覺到衛國的內部矛盾,承諾姬朔隻要衛國出兵協助宋、齊、燕三國逼退鄭國,迫使姬突退位,自己複位後必助姬朔鞏固在衛國的地位。

薑塵魚覺得諷刺,一來姬忽出奔衛國原本依靠的姬伋,而姬朔和姬伋的關係水火不相容則人盡皆知,朋友的敵人竟然能夠聯手,也不知姬伋地下有知該高興還是悲傷?也不知姐姐得知此事後又作何感想?二來,一年前宋國公子馮鼎力相助姬突推翻姬忽登上鄭國爵位,然而一年才剛剛過去,宋國公子馮竟然轉而和流亡衛國的姬忽攜手對抗姬突,可見在這亂世春秋中,既沒有永恒的朋友,也沒有永恒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

“塵魚公主,不巧的很,我們又見麵了。”

魯鄭盟軍壓境宋國時,衛、燕、齊、宋四國盟軍相迎,姬忽在六國軍隊短兵相接的戰場上笑盈盈的說出這句話,他身後四國聯軍的旌旗在風中招搖,形成龐大的陣勢。

薑塵魚冷冷望著姬忽,也扯著笑回答:“是啊,我們又見麵了。”

姬忽騎著戰馬,滿眼的笑容依舊自信如常,用招人恨的慵懶語調叫陣:“當日魯鄭兩國郎地交戰,塵魚公主你一個堂堂魯國夫人,親自披陣掛帥是出於魯國自衛,姬忽尚且可以理解;然而如今,魯國是既無內憂又無外患,塵魚公主又為何要蹚這個渾水?看來是當年那場戰爭姬忽太過於手下留情,塵魚公主好了傷疤忘了疼,忘記魯國死傷的百姓了吧?”

“姬忽,你該知道,我為何一再對付你”,薑塵魚平靜的看著姬忽開口,“倘若我薑塵魚認定的朋友,就是一輩子的朋友;倘若我薑塵魚認定敵人,就是一輩子的敵人。”

“那麼,你是非置我於死地不可了?”姬忽眼中的笑意也漸漸變冷。

薑塵魚眯著眼,開口:“正有此意!”

姬忽看著薑塵魚,眼中忽然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有那麼一瞬薑塵魚幾乎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悔恨、不舍和憐惜,以為自己肯定是看錯了,姬忽怎麼會對自己有所不舍?倘若他真的顧及到自己的安危不願意和自己動手,當初又為何要率軍攻打魯國?

薑塵魚晃了晃神,就見姬忽長劍一揮策馬衝著自己奔了過來。

一場廝殺又拉開了陣勢,薑塵魚和姬忽的第三次交手,伴著六國軍隊五顏六色的旌旗招搖和此起彼伏的戰馬嘶鳴,以及千萬將士的浴血奮戰和皚皚白骨。

大戰打了三天三夜,雙方死傷慘重,然而兩軍皆死死咬住陣地不肯放手。

每日黃昏,魯國軍隊從戰場上將死亡的魯國將士拖回到營帳中。薑塵魚站在血流成河和屍骨成山的戰場上,看著魯國將士悲痛欲絕的搬運著成堆的戰友屍骨,心中都會生出幾絲悔意來,冤冤相報何時了?為何要彼此苦苦相逼呢?到頭來,兩國白骨堆成山,兩敗俱傷,誰又會坐收漁翁之利?姬忽怎麼就不肯相信自己不會報複呢?他要怎麼才能放過魯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