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君父,你待她很好!”
姬同惱怒的咬著牙,“我不會原諒她……不會原諒她對魯國所做的一切!”
“同兒”,姬允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倘若愛情可以用付出和回報來計算,那麼愛情也就不能稱之為愛情了。我愛她,企圖用一場婚姻賭她來愛我,但我賭輸了,所以,願賭服輸,你不要怪她。那是我們上一輩的恩怨。你隻要記得,她是你的母親,要善待她。”
“君父……”姬同咬了咬牙,“你這麼做,值得麼?”
姬允笑,回答:“若愛一個人,就沒有什麼值不值得的。”
姬同想要反駁,卻見眼前一片白光,姬允化作一團雲霧消失,隻剩白茫茫一片。
姬同猛然從夢中驚醒,望著漆黑夜空中一片星光,良久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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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魯國使臣申繻來到齊國。
薑儲兒和薑塵魚在環台接待了前來興師問罪的申繻。
申繻開門見山:“齊侯,我們國君畏懼您的威嚴,來到貴國重修舊好,禮儀完成後,卻沒有回國。我國不知該歸罪於誰,請用殺死我們國君的彭生來清除這種影響。”
薑儲兒答:“寡人定殺彭生,為魯侯報仇。”
當日,薑儲兒即下令將公子彭生斬首以祭姬允亡魂,公子彭生在斷頭台上怒罵:“薑儲兒你這個禽獸!明明是你命令我將宿醉的魯侯抱上馬車然後殺了他,現在竟然把罪名全部背在了我頭上!齊國有你這種主君,若不滅亡都是蒼天無眼……”
“嚓!”劊子手手起刀落,彭生永遠的閉上了嘴。
眾諸侯國原本以為齊魯兩國間勢必會有一場戰爭,卻沒想到竟然就這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拿一個區區彭生來抵罪了,於是書信往來密切,又開始重新布局邦交戰略。
薑塵魚依舊留在齊國,不敢也不願返回魯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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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辛未和管仲坐在公子糾府邸的屋頂上。
一場風波結束,月色都恢複了如水般的溫柔,臨淄的夜晚從未如此美妙。
管仲喝了口酒,問:“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姬辛未絞著衣裙,也有些頭痛現在的局麵:“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薑塵魚和薑儲兒鬧成這樣,鸞鳶要怎麼嫁給薑儲兒?鸞鳶如果不嫁,又不知我三哥和公孫無知會有什麼動靜。何況他們和姬亹也聯係密切,而薑儲兒和姬突又鬧翻了。再加上薑儲兒念念不忘的想讓姬朔複位,這一團亂麻……到底要怎麼解?”
“其實,局麵越亂對於洛邑王室來說越有好處。”
管仲又仰頭喝了口酒,“因為各諸侯國相互牽製,都不敢輕舉妄動,王子克就不敢輕易謀反。怕就怕,兩股勢力對立,敵我分明,等於把賭注壓在一個人身上。所以,其實你那個侄女不嫁給齊侯,對局勢其實並沒有什麼影響。倒反對她而言,是件好事。”
“管師兄”,姬辛未絞著衣裙,猶豫了一會兒問,“倘若……有朝一日大周的天下,真成那樣敵我分明的勢力呢?倘若那時,齊國獨大對抗周王室呢?你會如何處置周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