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仲謝絕:“多謝叔牙好意,我們暫時先不離開。”
鮑叔牙歎了一聲:“唉,也好,那你們在齊國自己珍重吧。”
管仲點了點頭:“你們也珍重。”
鮑叔牙看了眼薑小白,又轉向管仲:“還是不考慮和我一同輔佐小白公子?”
管仲搖了搖頭:“哪能如此背信棄義呢?君子重信,我既然答應要做公子糾的謀士,就不能半途而廢。叔牙,你和小白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
鮑叔牙歎聲,又看向薑小白搖了搖頭;薑小白會意,點了點頭表示無礙。
鮑叔牙於是又轉向管仲:“那你珍重,再會。”
管仲作揖:“珍重,再會。”
鮑叔牙又看向姬辛未,做了個揖,才跟著公子小白離開。
姬辛未上前,抬眼看著管仲問:“鮑叔牙和公子小白都跑了,你為什麼不躲?”
管仲眯著眼:“現在躲,有什麼意思呢?循著他們的腳步,再晚一步來做事,倒不如另尋出路。再說,現在留在齊國,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姬辛未問:“所以你打算留在齊國,趁亂培養勢力?”
管仲回答模棱兩可:“靜觀其變,伺機而動。”
姬辛未拉扯著衣服糾結了一會兒,才終於說:“師兄,我要走了。”
管仲一怔,但也沒有太多的吃驚,平靜點了點頭道:“嗯,你侄女鸞鳶的婚事還要你去商量,看我在這兒都好,你也是該走了。”
姬辛未抬眼,想問一句“這次回來以後我能不能不走了”,但不知怎麼,始終長不了口來說這句話;想到管師兄昨晚那不溫不火的態度,那模棱兩可的話,姬辛未隻覺得有一口悶氣堵在心中,沒底得發慌,萬一被管師兄拒絕了,那是件多麼丟人的事情?
“怎麼?有話想跟我說?”管仲見姬辛未一直看著自己,就問。
姬辛未搖了搖頭,說:“管師兄,謝謝你,一直幫忙維係著魯、衛、齊三國的關係,拉攏諸國卿士大夫,所以周王室的叛亂才會那麼容易順利。”
管仲笑了起來:“誰說是我在幫忙?不過是做了答應你的幾件事情而已。”
姬辛未撇嘴,嘟囔:“你承認也罷,不承認也罷,反正徽音都已經告訴我了,你替我做的,絕不止我拜托你做的那一點半點。管師兄,無論如何都要謝謝你。”
管仲笑容依舊,說:“我做那些事情,也不過是為了穩固自己在齊國的地位罷了。”
姬辛未抿嘴,也不再跟他辯駁,依舊抬眼看著他,半晌,隻說:“那我走了。”
管仲“嗯”了一聲,說:“你去收拾東西吧,一會兒我送你出城。”
姬辛未撅了撅嘴,回客房收拾行李,梳洗完畢,穿戴齊整後出門,管師兄正親自駕著馬車等在門口;姬辛未掀起馬車簾上去,靜靜的隔著車窗簾看著窗外,一路無話。
到了近郊,管師兄停下馬車,跟林郊的車夫租了輛馬車,付了銅貝,看著姬辛未安安穩穩的坐上馬車才向她揮了揮手;姬辛未歎了一聲,也衝他揮了揮手離去。
回到魯國,姬辛未就開始忙亂於籌備鸞鳶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