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姬辛未側臥在管仲懷中,小小的廚房中殘留著兩個人方才的溫熱氣息。
管仲撫摸著姬辛未的臉頰,問:“什麼事?”
姬辛未回答:“你看,齊國各項事宜也已上了正軌,你也輕鬆了許多;我想……回勞山去看看,徽音有些東西留在那裏,說讓我去取。”
管仲有些怔愣:“你說徽音?你找到他了?!”
姬辛未含糊:“其實……徽音失蹤後有給過我一封信,信裏說在勞山有東西留給我,但他不希望你知道信的內容,所以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管仲歎聲,有些可惜的說:“原本我還想跟你一起回勞山看看,既然徽音不願意,那麼我就不跟你回去了;你說……徽音會不會回了勞山等你?”
姬辛未笑著抬眼:“怎麼?你怕我跟他跑掉?”
管仲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姬辛未:“是我的,跑不了,我不擔心。”
第二日,姬辛未便要告別管仲,啟程返回勞山。
寒冬臘月前往勞山的路很不好走,管仲便親自送姬辛未到勞山腳下才又重新返回。
姬辛未上了勞山,先去了師父穆清的墓前,然後去到徽音的房間,把在徽音的房間翻個底掉,終於在他床下的一個角落中發現了一個小木箱。
姬辛未打開木箱,滿眼的竹簡和尺牘疊放得整整齊齊,最上麵擺著一根尺牘,用極其端正的字鐫刻著:辛未親啟,看樣子有些年頭,卻又不是年幼徽音的稚嫩筆跡。
姬辛未拿起其中一卷竹簡,看到上麵斷斷續續寫著些文字,大概是這樣的意思:
辛未,原諒我這樣叫你。小時候我叫你辛未,你總覺得我沒大沒小,其實隻是想早點和你比肩而立成為你可以依靠的男人;時間把我們阻隔開來,在你眼裏我總是個幼稚而又多管閑事的小師弟,無論我多麼努力的長大變成熟,卻總跟不上你追隨他的腳步,也從沒有辦法把你的眼睛從他身上移開。所以,我認輸了,我把你交給他,盡管不甘。
辛未,有個故事,要告訴你,在箱底的竹簡裏。
姬辛未手中拿著竹簡,似乎還能感受得到徽音寫下這些文字時的無奈與惆悵,很抱歉虧欠和忽略他的這麼多年,然而,姬辛未的心真的太小,小到隻能裝下一個人。
徽音,對不起你,此生虧欠你的,隻有等到來生再報。
姬辛未在心底默默說了一句,合上竹簡,抽出壓在箱底的那個竹簡,從裏麵“哐啷”一聲掉出一個什物來,仔細一看,不是別的,正是砥厄玉璽碎片!
徽音留給姬辛未的東西竟然是砥厄玉璽碎片?!
姬辛未心中一驚,忙收了碎片,打開竹簡,隻見上麵寫著一個驚人的故事。
周平王末年,宋穆公病重,為報答哥哥宣公傳位於己,將爵位傳於宣公之子與夷,穆公的兒子馮為避免被子與夷斬草除根出逃鄭國,將其幼子送往勞山一相識舊人收養,並留下砥厄玉璽碎片以作日後相認。多年後,子馮複位,欲將其子接回宋國,但怎奈其子不願,隻能作罷;此後其子每隔兩年秘密去宋國與君父相聚一次,直至子馮莊公去世,而砥厄玉璽碎片作為子馮虧欠於子的報答,一直留在這個小孩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