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今日吸收靈氣緩慢了許多,甚至有許多肉眼可見的黑色雜質進入體內,顓華歌心裏一驚立即運起功法想從中萃取。
可那黑色霧氣竟無法排除,並在體內聚集越來越多,在經脈中慢慢形成一個龐大的霧團。
手中鐲子由原來的暗紅逐漸變為鮮紅。越來越燙仿佛要灼傷皮膚。
顓華歌雖無措但依舊強忍著疼痛繼續運轉功法,如果此時強行停下,必定血脈倒流暴體而亡。
此時,手鐲紅芒大盛將她整個人包圍其中。
忽然,黑色霧團逐漸向紅芒擴散開去,在紅芒的幫助下,她身體的疼痛逐漸減輕。
漸漸,顓華歌體內真氣也變得像以前一樣柔和,靈氣一點一點撫過經脈,潤養著身體。
黑霧消失不見。
暗中鬆了口氣,顓華歌正要睜開眼,意識卻突然受到一股力量拉扯,眨眼之間她已毫無防備地看見另一個景象。
眼前一座宮殿,紅玉為階如同血染,萬年寒鐵為柱,煞氣逼人似乎靠近便會被其所傷,各種奇珍異寶數不甚數。
宮殿高聳直入天際,宮殿兩邊皆雕有有四大魔獸檮杌、饕餮、混沌、窮奇。
圖案栩栩如生,甚至能叫她感受到磅礴的威壓。
人在宮殿中矮小若螻蟻,似乎隻會沒了神智般跪拜臣服。
一股詭異的森寒血腥的氣息彌漫開來,顓華歌竟未覺得害怕,心裏甚至還覺得這一切無比熟悉。
殿中似乎還有一女子,卻怎麼也看不清她容貌,但讓人直覺這女子必定是個膚如凝脂,領如蝤蠐的絕世佳人。
隻是美人似乎已經有些神智不清了,一雙美目極為空洞,看向她。
她懷裏抱著一個嬰孩不停喃喃自語:“如果不是因為我,他怎麼可能被散去七魄。我想等他,卻永遠等不到了,還有我們的孩子!”
空洞的雙目看向懷裏的嬰兒,玄色繈褓裏的嬰兒大哭。
女子似失常一般大喊大叫:“孩子!哈哈哈哈,這一切對我又有什麼用,哈哈哈哈……”
悲戚地哭喊半晌,她上前把嬰兒放在寶座上後,便將手上鐲子拔掉塞到嬰兒繈褓中,便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向殿外跑去,已然是失了心神的模樣。
她雙目流出兩道暗紅的血淚,最後墜入殿前的血池,再也沒有生息。
池內沒有一絲漣漪,一灘死氣壓得人喘不過氣。
天上淅淅瀝瀝地下起了紅雨。
良久,一條渾身赤紅的蛇從殿後遊出身長千尺,血紅雙眼大如鬥,形體可怖駭人的。但它看向嬰孩時卻滿是滿目哀戚與溫馴,根本沒有一絲狡詐陰毒。
蛇名叫燭陰,因排行第九也叫燭九陰,曾僥幸從仙魔大戰中存活,已修得真魔之體。
後來魔宮成為廢墟,燭陰帶走了嬰兒,日日以自身陰氣喂養她。嬰兒雖得以存活,幾百年來卻沒有分毫變化。
燭九陰知道她雖有最正統的魔脈傳承,但體內究竟還有一半凡人血,以陰氣喂養她隻能保她壽命。
七百年來嬰兒早已有了神識,可缺少陽氣,孩子完全無法成長。於是燭九陰抹去其記憶帶她來到了人界,六界中陰陽最衡等之界。
還未等顓華歌再思考些什麼眼前景象便全消失了,她隻道這是虛空的記憶。但依然覺得怪異,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在心間蔓延,揮之不去。
她相信虛空的記憶。就像人有記憶一樣,世間萬物都有自己的記憶。
生靈在用自己的方式記錄著滄海桑田,鬥轉星移。
沒有一刻會被漏下,就像沒有任何時間會白白流走。
虛空約百丈長寬,這裏靈氣極為充裕,卻又有黑氣蔓延。
空間盡頭為茫茫黑霧。怎麼看怎麼像剛才體內那些黑色的東西,顓華歌也不知道那黑霧究竟是何物。氣體吸入體內也並未有任何不適。
空間中心祭著一個黑色的蓮台,蓮台四周黑氣最盛,向四周彌漫開來,黑色蓮瓣微微伸展有妖異的美感,攝人心神,黑色光華流轉。
即便遠遠望去依然可以清晰感受到當中蘊含吞噬萬物之力,讓人心顫力量。
此時蠱惑著顓華歌一步一步向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