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是一位老頭,與莫雷老頭的氣場有些相似,也是一張皺得像梅幹的臉加上寬鬆的煉金術師袍,從外表看也不知道他們已經活了多長的歲月。不過比起莫雷老頭的優雅,這人顯得更加粗野。那厚實的胡子一大坨地黏在他的下巴,中間還不知道為什麼凹了進去,活活像個屁股。
這樣的描述或許會給人一種可笑的感覺,事實上這個老頭的目光極具壓迫感,活像一頭獅子頭上擁有一束“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噴氣式阿姆斯特朗炮”的鬃毛,而你赤手空拳站在他的麵前,想笑又笑不出來。
胡克對這個人也是恭恭敬敬,不再用他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語,也表明了這位老者有著崇高的身份。“親愛的伽利略先生,我怎麼知道他們是那位少主?殺死這個通道進來的所有入侵者,本來就是我的任務吧?那,誰是少主呢?這個?”
胡克用還黏有血液的劍身在安格斯的臉上拍了拍,可是那名伽利略老頭搖了搖頭。
“那就是那個醜陋的小子咯?”胡克和伽利略老頭都同時將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此刻,伽利略老頭竟然點了點頭。
“我去!”我胸膛內無名業火頓時升起,指著伽利略老頭就是劈頭蓋臉一頓大罵:“不管你們為什麼要說我是你們的少主!但醜這個字絕對與我完全不搭配!聽到了麼?我的字典裏麵就隻有man、handsome這一類的形容詞!”
“我個人倒是覺得挺合適的。”伽利略捋著他的奇怪胡須,皺起了眉頭。
“我也覺得。”“確實是很合適。”
他們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卻連成一氣,全都誠懇地點點頭,甚至負傷的安格斯都捂著傷口站起來,向我表達他的肯定。
說好的愛呢?!友情呢?!
“夠了!”我舉起手,讓他們停下這個話題。“你們擁有的實力確實在我們之上,我覺得繼續掙紮也隻是浪費時間。既然你喊我少主,那應該不會傷害我們吧?”
“那是自然。”伽利略嘴角揚起,表示認同。
看起來我的確選擇了最正確的處理方式,接下來就看他們對我的信任能讓我深入到哪一步。我攙扶起安格斯,他已經臉色蒼白,肩上的傷口至今也沒有止住血。我稍微幫他檢查一下,看樣子劍已經貫穿了他的肩膀,形成了一個空洞,肩胛骨被切斷,會不會失血過多是一個問題,能不能完全恢複原本的模樣也是一個重要問題。
安格斯朝我沉默地搖搖頭,大概想說我不必顧慮他的傷勢。可是,這怎麼可能呢?我歎了一口氣,對伽利略說道:“這是我的朋友安格斯,他的傷相當嚴重,你會怎麼對待他?會幫他第一時間做出治療麼?”
“當然,但抉擇權在你的手上。先跟我來吧,假若你的表現能令我滿意,隨後我就會親自幫他治療。最新的煉金術,會讓他恢複成沒有受傷之前的模樣,不留下任何後遺症。不過在那之前,他和你的未婚妻就交由胡克負責,胡克會帶他們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安頓起來。”伽利略老頭說著,背起手,就邁步走出這個煉金房。
我沒有其他選擇,隻好跟在伽利略的身後。而房間裏麵的胡克,似乎也沒有了之前的殺氣,好聲好氣地對待鍾夢緣和安格斯,這起碼讓我少了幾分顧慮。
出了這所煉金房,外麵的通道更是迂回曲折,每隔幾米就是一段急轉彎,甚至我走慢幾步,眼前的伽利略老頭都會消失不見。過道很狹窄,幾乎左右一伸手,就能碰到牆壁,牆壁上皆是煉成的痕跡。不用多說,這個地下迷宮完全是由煉金術製造出來的。
一個又一個房間建立在過道的左右,不同於過道,那些房間麵積很大,而且風格迥異,裏麵的人絲毫不在意我和伽利略的經過,一直專注於他們手頭上的事。我跟在伽利略身後走在這毫無修飾的過道上,有點像在時空走廊一樣。不過,左右出現的大多都是些血腥的畫麵。
書房、監獄、刑場、煉金房,裏麵圍繞的主題無不是“局部人體煉成”這一。身體、器官、皮肉,在此之上做的所有試驗都極其殘酷,我一項都不想正眼看過去那種鮮血淋漓的畫麵。
“這裏就是我們新約的基地之一。”伽利略老頭對我說道,“你對它們有什麼想法麼?”
“沒什麼,不過是一些試驗用地而已。”
“那局部的人體煉成呢?聽說,你並不認同這一種技術,在林肯郡也是你攪和了我們的計劃。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已經獲得了足夠的數據。怎麼說呢,能發現你對於被你破壞的計劃更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