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撲麵而來,我雙手合十,在黃磚城牆表麵煉成出一道滑滑梯。我順著滑梯往長城之下滑下去,牆下對準的剛好是城門的位置。
鎖鏈聲轟隆響起,數個大漢再推動轉輪,用鎖鏈硬生生扯開那兩扇重達百噸的鐵城門。鐵門並沒有完全打開,隻是虛掩著一道縫隙,一匹快馬風馳電摯,恰好從要塞裏麵奔跑到我的身下。
輕輕一顛簸,我從滑梯落到了馬上,兩腿之間一陣劇痛。不過我也管不了那麼多,勒起韁繩,立刻衝向蘇格蘭軍陣。蘇格蘭幾名步兵一看城門打開,一個人從城牆上滑下來,自然扯開嗓子吼道:“敵襲!敵襲!”
“真是幹……就我一個人用得著這麼大陣勢麼?”我暗罵一句,恨自己怎麼不從未來帶來幾瓶大瓶裝可口可樂,在他們不穿內褲的蘇格蘭裙底,一人一瓶地往上捅過去。可惜可惜,我除了腰間的配劍,現在手裏什麼也沒有,隻能拚了命大喊:“不是敵人!我想代表英格蘭談判!談判!”
對方沒有一絲想要談判的跡象,那名紳士將軍高舉起手,隨即一輪黑色的雨點從蘇格蘭的軍陣當中升起。“黑雨”極密,甚至遮掩住無雲的天空,那都是箭,由蘇格蘭弓箭手射出的弓箭,全都因我而來。
一道標準的拋物線,是古戰場弓箭的最常用法。對比起武俠小說裏麵的百步穿楊,戰場上的第一輪齊射,隻會追求發揮弓箭的極大射程。拉弓,四十五度角射日,箭能否精確射中目標,就連一位純熟的弓箭手都難以完全掌控。即使如此,這種箭雨也是極具破壞力。畢竟任憑你有再高的機動能力,作為一個人,是無法逃離雨點的落下。
此刻作為一名煉金術師,能采取的方法並不多,最常規的自然是下馬煉成土牆擋在我的前方。可惜那樣的話,土牆隻會延緩我自己的進軍速度。幸好我作為一名天才,早已預料到這一切,在我前進方向的草地上,有著一個已經畫好的煉成陣,在煉成陣的中央,還連有數百根細如發絲的棉線。這些棉線是我昨夜所煉成,它們從草地一直延伸,足足上公裏,一直到達我身後的哈德良城牆。
“放箭!”
我聽到城牆上的特絲麗一聲充滿力量的怒吼,在我麵前數百根潛伏在地上的棉線立刻被弓箭拉扯起來,在我麵前形成一道巨大的線網,直接連通到半空之中。我雙手合十,彙集好圓的力量,馬蹄聲在我耳中不停回響。數十公裏的時速,一瞬即逝的自保機會,在經過煉成陣的瞬間,我雙腿夾緊馬肚,側身傾向地麵,輕輕用手一觸碰,激活了草地上那早已埋藏好的陣。
煉成的力量從棉線一路傳到半空中的箭,來自英格蘭方的箭雨立刻被我的煉金術所煉成,數百支普通的弓箭開始分解、融合、最後在空中形成一麵巨大的木鐵薄片,迎接從蘇格蘭弓手射過來的箭。
如我所料,那些在半空中達到最大高度的箭穿透力卻降到了最低。在此我不得不衷心感謝我的高中物理老師。要不是他在那一節動能動量課上敲醒了正在熟睡的我,我可能已經命喪黃泉。
箭,在離開弓的那一刻就達到了最大速度與威力,但是四十五度角射向高空的過程中,動能會轉化為勢能,也就是速度轉化成為了高度,箭的絕對速度就會在此刻降到了最低,甚至穿透不過我煉成的木鐵薄片。
在雙方觸碰到的那一瞬間,蘇格蘭弓手射出來的箭被我的煉成一同融入了木鐵薄片內,薄片變得更厚,更硬,逐漸在天空中成為了一麵巨大的盾牌,遮蔽住了天上的烈日。這麵巨盾仿佛隻飛翔的巨獸,在天空中耗盡了所有的體力,終於在我前方幾十米處轟然落下,揚起無數泥塊。空氣中瞬間彌漫著一股濃厚的青草、泥土味道,漫天的碎泥阻擋著視野。我看不見前方,同樣地,那群蘇格蘭人也看不到依舊在策馬奔騰的我,萬人的軍隊都一同發出驚呼,被這一奇觀所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