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這小城裏,隻有梨哥是可以讓他信任的人。
“有什麼事盡管說吧,今天我也沒什麼事,隻要不是殺人放火的事,我都可以為你去做。”梨哥說的很真誠,神情很誠摯。
白如墨還在猶豫。
“我不能無端收你的錢,如果你不告訴我,那我把錢還你。”梨哥說著就摸索著,可是他一抹立時心中一涼,他買包子抓藥花去了六十文錢,二兩銀子湊不夠了。
“我賣了梨再還其餘的錢。”梨哥已經將所有剩下的錢掏了出來。
白如墨麵色一沉道:“好吧,也不是什麼難事。我讓你去為我打探一下消息,那位美人住在了哪裏。還有你去趟怡紅院,找小桃紅。她如果有客人的話,你就問客人什麼時候到的。”
“就這些?!”梨哥疑道。
白如墨點點頭。
“這個簡單。不過就是去怡紅院……不過隻是去問問,也沒什麼的。我去交代一下弟弟妹妹,馬上去。你在這裏等我的消息。”梨哥說著,走進屋裏。
片刻後,梨哥走了出來,臉上掛著笑意。
“我去了。”梨哥輕輕說了一聲,拉開門扉邁步走去。
白如墨點點頭,沒有說話。此去,他隻希望不要出什麼亂子,眼角瞥見了站在門口的小東還有小妹。他們正看著梨哥的身影,雙目中充滿了期待又充滿了牽掛。
有那麼一瞬,白如墨甚至有一絲感動。一個人能讓別人牽掛,也是一種幸福吧。可是,他少小離家獨自一人飄蕩江湖,哪裏會有人記掛他呢。
“請到屋裏坐吧,外麵有些冷。”小東不知何時走到白如墨身邊,他的手中拿著柴刀還有草繩,柴刀泛著鋒利寒光。
白如墨道:“小兄弟這是做什麼?”
小東忙道:“我要去砍些柴,家中已沒有幹柴了。晚上還是有些冷的,娘與弟弟身體不太好,不能讓他們凍著。”小東說著不住的搓手嗬氣,他的身上隻穿了兩件不合體的單衣,不到十歲的他怎能忍受這樣的寒冷。
白如墨明白他們的困難,沒有阻止而是道:“我與你一塊去吧。”
小東搖頭道:“你是客人,怎能讓你去。”
白如墨哈哈一笑道:“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你也應該叫我大哥哥的。他現在有事出去了,這裏就由我說了算。我們走。”白如墨將招旗放進屋子裏,接過小東手中柴刀草繩,與他一塊走去。
在去的路上,白如墨通過與小東對話得知,這個家庭本來家境還算殷實。可是禍從天降,他們的父親得了重病,為了給父親治病花光了所有的錢財,並將田地房屋也賣給了本村的財主,還借了許多錢為父治病,但是父親仍然去了。父親病逝所有重擔壓在了母親的肩上,既要照顧四個孩子,還要掙錢還債,又因父親去世對母親的打擊很大。一年後,母親也得了重病。
梨哥以前本是讀書人,他在十五歲前一直過著平靜幸福的生活。他以為他這一輩子,要走仕途的。因為他的父親自小便督促他苦心讀書,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一登金榜,光宗耀祖。
可是隨著父親的病逝,梨哥的生活徹底改變。一年後,他的手中不再是書本,而是柴刀草繩,繼而肩上又挑上了梨筐。
命運總是在與人開玩笑。有多少人能沿著自己心中所想走下去呢?
白如墨臉上也帶著一份難以言說的感歎。他想起了自己,他又何嚐想到自己會成為流浪天涯的劍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