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托邦的夏天來得有些早,九月未至,已是酷熱難耐。
夏米爾街區上隨處可見衣衫單薄的美豔女子,她們或是****高挺,香肩微露,又或是裙角開叉,行走間若隱若現,分外性感迷人。
烏托邦的風氣介於開放與保守之間,未出閣的少女對自身貞潔非常重視,尤其是在貴族當中,貞潔一直是聯姻時非常重要的籌碼。
但或許是因為少女時期的過度保守,貴族少女往往在嫁為人婦後逐漸開放起來,那流傳在民間的各種**韻事,可不全都是貧空捏造的。
陸斯恩步入夏米爾街區時並沒有引起多少轟動,不少人抬了抬眼皮後,就不再去關注他。一些原本與他有些曖.昧關係的女子,也都唯恐避之不及。會來夏米爾街區消費的人不是貴族就是富商。紫鳶花公爵的獨子變成智障這種大新聞,他們多少都知道一些,就算原本不知道的,陸斯恩每天準時路過此地,那呆滯的神情、僵硬的步伐也早暴露了他的底細。
若是換個小家族、小貴族的獨子變成智障,或許還能通過姻親來謀奪一些家產,但像紫鳶花這種大家族裏是不允許出現這類事情的,更何況紫鳶花家族裏還有個杜蘭侯爵在。
十八歲,若是在十八歲成年禮的時候,陸斯恩還是現在這副模樣,那麼他的一切家族權利都將被剝奪,最好的下場是被送到荒無人煙的莊園去安度餘生。
現在就連路邊的小孩都知道陸斯恩的處境非常不妙。
不過……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沒有交流就沒有暴露的可能。”
陸斯恩在科農獸的牽引下穿過夏米爾街區,在這段路上倒是沒有人來主動招惹他。
下一站是布蘭特廣場,在每日一次的“散步時間”中,陸斯恩最喜歡來的並不是美麗的波紋湖,而是這熱鬧的布蘭特廣場。
布蘭特廣場從設計上來說並沒有什麼獨到之處,它唯一的特點就是人多,部分沒有什麼**嗜好的民眾就喜歡在飯前飯後來這裏散步聊天。這裏對他們來說是歡度時光的好地方。
但對陸斯恩來說又有不同的意義。
陸斯恩喜歡這裏也是因為人多,但主要是因為人多話就多,他能夠從中學到如何去組織語言,如何去運用詞彙——在三個月前,他甚至連話都聽不懂!
語言問題是陸斯恩穿越以來的最大障礙,沒有之一。
當他穿越到原本的陸斯恩身上時,那位原裝正版的腦子就受到了重創,如果不是他恰好穿越而來的話,這具身體現在應該已經跟他老爹一起變成骨灰了。
因為腦部受創,現在的陸斯恩隻繼承了一些零零散散的記憶碎片,其中雖然以基本的語言文字為主,但恰恰又在語法方麵存在大量缺失。
用陸斯恩的話來說,那些記憶就像是一本儲存在腦中的字典,雖然能對照著解讀一部分文字的含義,但對遣詞造句毫無幫助,更何況這字典本身還是殘缺不全的。
沒辦法,語言問題讓陸斯恩完全不能把握穿越後的情況,他不知道自己目前的身份,也不知道這具身體的腦部到底是怎麼受傷的,更不知道周圍哪些人心懷好意,哪些人又是圖謀不軌。
因此,陸斯恩隻能裝傻充愣,反正這貨不是腦部受創了嗎?
花了大約一個月的時間,陸斯恩才憑借繼承而來的記憶碎片,慢慢摸索出這個世界的語言規律,勉強算是能聽懂一些話了。但那個時候他已經騎虎難下,尤其重要的是他意識到自己正處在一個極端危險的環境,於是不得不繼續裝傻充愣。
因為一直裝傻而沒有和任何人進行過言語交流,陸斯恩到現在還不清楚他的便宜老爹紫鳶花公爵杜克·阿瑞斯的真正死因,也不知道公爵夫人依琳是怎麼得的“失魂症”——他花了相當長一段時間才弄明白那個沒比他大幾歲的漂亮女人是他的後母,而不是姐姐。
不過與這具身體最親密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傻了,那可不就少了許多被揭穿身份的可能性嗎?
這裏可是劍與魔法橫行的世界,說不準就有人突然發現異常,將他當做靈魂附身的魔鬼之類的東西。
因此舉辦紫鳶花公爵葬禮的那一天,陸斯恩心裏其實是高興的。
“老頭子,你看那孩子又來了。”
“可不是嗎?以前那孩子腦子還正常的時候,我還和他聊過天、下過棋,現在的貴族子弟有幾個能比得上他?”
“可惜天公不作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