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被扯開,一個年輕俊朗的工會獵人坐到了副駕駛,拉起半吊著的破門,“砰”地合上車門。司機的身體也跟著一震,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扭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葉一凡脖子的掛墜,吞吞吐吐說道:“對,對不起,年輕的大人。剛才我、我實在太困了。差點撞到了您!”明明他比葉一凡要大上好幾歲,卻偏偏用“您”來稱呼葉一凡。看來獵人工會的名頭果然不小。
葉一凡冷哼一聲,“廢話少說。作為補償,你要載我到南邊的小鎮。”
司機如獲大赦,“大人,你真的不在乎嗎?”
“嗯?”葉一凡斜眼冷冷瞪了他一眼。
司機笑嗬嗬地坐直身體,空檔-打火-掛檔-踩油門,一氣嗬成。車子突然一個前衝跑了起來。本來靠背坐好的葉一凡一個趔趄,險些坐不穩摔下座椅。
司機餘光注意到了這境況,忙道歉:“對不起,我是不是太快了?”
葉一凡懶得搭理他,拉過安全帶想扣下,不料安全帶啪地斷了,彈了回去。
“大人呀,你和別的獵人不大一樣呀!他們幾乎從來不係安全帶!”
“為什麼?”
司機偏過頭,看著葉一凡的眼睛,“因為安全帶並不能給他們帶來安全感。”
葉一凡心裏一驚,怎麼他的態度變了這麼多?竟然還敢和自己對視?他是不是已經看穿了自己這個冒牌工會獵人?不過他表麵卻不動聲色,“我隻是比較懷念亂起前的生活而已。起碼我用不著每天殺那麼多無辜的人!”
司機身體再次震了震,“也對,也對。”
葉一凡看了眼車後堆疊成山的骷顱頭,“你應該是個押鈔員吧!”
“對,沒錯。我是成氏銀行洛安分部的押鈔員格雷!”司機伸了隻手過去。
葉一凡視若不見,閉上了眼睛。果然是個押鈔員。這個世界竟然用骷顱頭當貨幣,真是瘋狂。要不是獵人裝的口袋裏有原主人字跡潦潦草草的小記事本。他真是難以想象到殺戮都市的流通貨幣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骷顱頭,而不是攜帶方便的輕質鈔票或者延展性非常好的金子。
格雷尷尬地把手縮了回去,繼續開車。他見慣了工會獵人的傲慢。他一邊開車一邊隨意地說道:“說起來,我們還是挺投緣的。我們銀行的董事正是您們獵人工會的第四把手成千秋。”
葉一凡知道,格雷的這番話明麵上是和他拉關係,實際上是警告自己,“我們老板是你們工會第四把手,如果你膽敢對後邊的‘鈔票’下手的話,哼!有你好受的。”葉一凡也不道破,不屑地笑了笑,雙手繞到腦後托著後腦勺,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我睡會覺,待會到了洛安小鎮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