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瑤對於她的話保持沉默,隻是深深看她,而她與若瑤對視良久,終是自嘲的笑起:“也罷,看來今日本宮不把一切向你說清楚,你是不會信本宮的。長居相府多年,太子妃,你可知道南宮忠?”
若瑤不意她會突然問這個,一麵回想從前離風所說,一麵應道:“雖然不清楚南宮氏具體情況,但是南宮將軍那幾個兒子驍勇善戰,我也是有所耳聞的。南宮忠……可是他的長子?”
蓿璉笑了起來,似是帶著追憶,明明豔麗無雙,卻總叫人覺得淒楚。
她看著若瑤,麵色微涼:“是啊……本宮愛慕之人,他也伴隨皇弟深陷此局,生死未卜啊!”
愛慕之人……是殷家舊主,如今的仇敵南宮家的人?
若瑤心內驀然一震,心底五味雜陳的看向她,而蓿璉似是根本沒有察覺到她的神色一般,繼續微微笑著,開了口:“總以為南宮家都是武夫,沒成想遇到的他卻不同。那年宮外狩獵偶遇,讓本宮此生對他都難以忘懷……”
她的聲音裏帶著追憶的恍然,如夢境一樣不真實:“本宮知道他是南宮家的長子,是我們殷家不可觸及之人,即使他隨將軍入宮,本宮也隻能遠遠看著……時至今日,他也許都不知道本宮是誰……那樣瘋魔了的心情,不知太子妃可以明白幾分?”
若瑤心內說不清的滋味,隻能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她的那一句話,那樣含蓄而情意殷殷,無非隻想不顧兩家之間的恩怨情仇,早點接近意中人。
“後來父皇設宴,本宮想著借此機會求他指婚……你不會知道那時的本宮有多麼期待,做了多少準備!本宮細細梳妝,盛裝出席,在宴席上獻舞……外人皆道長公主才情過人,卻不知,本宮為的,不過是他在座,如此而已。”
從她的敘述之中,若瑤隱約能猜透這事情的起承轉折,卻仍是下意識的抗拒,不願意相信。
這種感情,隱藏的這麼深,現在說的這麼及時,她難辨真假。
看著蓿璉皎潔如月卻也清冷的容顏,若瑤終究問出了口:“那之後為什麼沒有求皇上賜婚?”
蓿璉笑了起來,讓人覺得無盡的淒冷而心憐:“太子妃,其實你已經猜到了,隻是不願意相信罷了,就如同當時的本宮一樣。母妃常說,本宮太心高氣傲,完全不及皇弟沉穩,這樣鋒芒畢現的性子,總有一天要吃虧?從前本宮不以為然,現如今,卻是不得不信。”
她繼續笑著,眼中卻是冷漠一片,連恨意都不帶分毫,聲音亦是平淡得如同在訴說他人的故事一般:“父皇設宴,既是請了南宮氏,又如何會遺漏相府旁支?終究是本宮作繭自縛,沒有打動他卻給自己帶來了無窮禍患!”
若瑤想起了不久前肅妃提到的皇家宴會上,長公主一身素衣,清冷美麗得如同月中仙子,而她刻意為心上人準備的那場表演雖然未能親眼看到,卻不難想象,該是何等的出塵脫俗!
若瑤盯著她的容顏:百轉千折,耗盡心血全是為了南宮公子嗎?
“本宮知道外祖父攀附相府,與南宮氏分為對立派,無論怎麼說母妃都不會允許……”蓿璉轉目看若瑤,“所以,連帶著沒有說出口的那些話,都被母妃一手抹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