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寢殿內走處之時,太後、皇貴妃及陳文倩等人已經到了,他眸光掃了眾人,卻沒有見到南宮嫣的身影,不知為何,心頭有些失落,卻又帶著幾分竊喜,她不來,他雖沒有辦法看到她,但是至少也證明她並不關心杜王爺,但是,在他的欣喜還沒有表露之時,門口王安憶的高唱聲卻將他的欣喜碾碎.......
“宸妃娘娘到——”伴隨著著王安憶唱音,他不禁將眸光移到門口,片刻之後,便見到一身素潔淡雅長裙的她款步走進大殿內,而後向太後與皇貴妃施禮,他望著她如平日一般的淡然自若,心頭有些不舒服,但卻在想上前與她說話之時,長袖卻被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的孟嫣然拽住.......
擰起劍眉,他十分不悅的轉首望向這個大膽的女子,一甩長袖,負手道:“杜王妃寬心,三弟的病並非什麼怪疾,想來休息兩日便可全愈.......”
說著,便轉首望向南宮嫣,但卻發現她已經看到自己,且在瞥見他身後的孟嫣然之時,愣了一下.......
心一悸,他竟是有些反射性的想上前向她解釋什麼,今晨,她對自己說的那句‘害怕’令他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疼,但是他剛抬步想上前跟她說什麼,卻見她已向自己欠身,而後輕柔的道:“臣妾參見皇上.......”
她的生疏讓他一陣不舒服,也讓他一陣心疼,但是在眾人麵前,他並沒有急著上前扶起她,而是頗為冷淡的說了一句:“愛妃不必多禮......”
接著,在眼角餘光瞥見站在自己身側的孟嫣然之時,突然想起南宮嫣初見她與自己站在一起的眼神,心一緊,忙對孟嫣然道:“嫣兒嫁與朕才數月,杜王妃必然還未見過吧......”
想到南宮嫣有可能誤會了自己與孟嫣然的關係,他立刻讓孟嫣然向她施禮,但是孟嫣然似乎也感覺出了他對南宮嫣的不一樣,在他向她說出這句話之時,竟是微微愣怔,而後才極不情願的般的小步上前,眸光分外放肆的上下打量南宮嫣,接著才漫不經心的欠身,道:“臣妾見過宸妃娘娘.......”
他在聽到孟嫣然這句極不尊重的問安之時,不禁起了震怒,剛想斥責她什麼,卻聽到了南宮嫣輕柔宜人的聲音:“弟妹免禮......”
他微怔,剛才囤積在心頭的震怒竟因她的這一句話而煙消雲散,唇角也起了一絲笑意,看來她與杜王爺的事,當真是自己多心了,倘若南宮嫣當真與杜王爺有牽扯的話,決然不會在孟嫣然麵前稱她為‘弟妹’,將她自己的身份立場擺得那樣清楚。
不過,在宮廷中,至今還沒有宮妃對王爺的正妃如此稱呼.......
想到這裏,他不免為了怕她落人口舌而上前對她說教一番,但是他還未開口,就聽到皇貴妃滿是鄙夷的聲音,道:“妹妹,杜王爺身體不是,你與你的‘弟妹’還是日後再交流感情吧,還是讓杜王妃去照顧杜王爺.......”
皇貴妃一向心直口快,往日裏,他也從來都不在意,但是今日她竟在眾人前給南宮嫣如此難堪,他的麵色冷凝,隨即卻看到南宮嫣委屈求全般的低首認錯道:“皇貴妃娘娘說的是,臣妾多事了......”
他的心頭揪緊,而後在聽到陳文倩察覺他已經惱怒,趕忙打圓場之時,冷聲道:“來人,送皇貴妃回‘鳳棲宮’靜思幾日.......”
他的話聲一落,眾人都分外惶恐,畢竟皇貴妃是母儀天下之尊,如今因為一個嬪妃而讓她禁足思過,的確是過了頭,但是在今日在南宮嫣對自己說了那樣委屈的話後,他決然不能讓她在任何人的麵前,再受任何委屈,因為,他心疼她,他更是答應過她要做一個好夫君.......
陳文倩麵色蒼白,自是知曉了他話中的意思,她焦急的上前,為皇貴妃求情道:“皇上,皇貴妃娘娘她.......”
他隱怒,不想再將剛才的話說第二次,而此刻,母後也是看出了他的惱怒,於是立刻製止了陳文倩下麵要說的話,怒喝道:“文倩,你現在送皇貴妃回去.......”
大殿內的氣氛頓時凝固,眾人個個惶恐不安,因為他從來都不曾在眾人麵前發怒,更是不曾斥責過皇貴妃與陳文倩的任何行為,對於女人,他是一向溫柔,即便那溫柔是虛假的,但今日,他卻再次破例如此對皇貴妃,她們自然心頭戚戚,少許,王安憶上前打破這僵局,請了陳文倩攙扶皇貴妃離去,而此刻的皇貴妃已經被嚇呆,竟是任由陳文倩帶了出去.......
皇貴妃與陳文倩一走,太後便歎息了一聲,他知道太後雖然站在他這邊,但是心頭還是疼惜著皇貴妃與陳文倩,畢竟血濃於水,做為一個女人,她無法做到不心疼,少許,她看了一眼杜王妃,喚了一聲她的閨名,便帶著杜王妃走進了寢殿內去看望杜王爺,他站在大殿內,望著這對真正的婆媳消失在寢殿的門內,心頭竟劃過了一股失落.......
母後,終究還是杜王爺的母後,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