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晚裏總有著陰謀在進行,總有人喜歡在這個時候行動,盡管……
“哈哈,原來是穎小姐,快,請進,老奴這就帶你去見少爺!”孫賬房心思百轉千回,終於從模糊的記憶裏搜尋出與這位小姐相符合的特征。那個時候二小姐才那麼高,現在都長這麼高了,歲月不饒人啊!“二小姐,大小姐?”領了穎靈進府之後,孫賬房才想起來,還有一位大小姐的,這才問起。
“我姐姐,她現在不方便,所以我一個人來了!”穎靈不客氣的道,這個中年男人對她一點都禮貌,問東問西的,煩死了。“孫叔,手下留門!”一聲疾呼,驚的孫賬房關門的手一抖,這聲音好熟悉,重新打開門,才發現是少爺回來了,眼光略及到二小姐身上,你不是要找少爺麼?現在他回來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表哥,你可回來了!快,快走啊,快就救我姐姐!”穎靈像一顆浮萍找了汪洋大海,像落葉般找了歸根,像流失的親人找到了親屬。眼淚鼻涕一起流個不停,哦,想起來了,壞哥哥的玉佩。忙從身上取下那塊玉佩送到表哥手上,拉著表哥就跑。
“這是怎麼回事,少爺一回來就被這小丫頭攥著跑,也不知道她急什麼?剛依稀記得二小姐說要去救大小姐,呀!壞了!”思及此,孫賬房也慌了神,這時候,聽得少爺的話音傳來“孫叔,你去準備一輛馬車,還有幾套幹淨的衣衫。快些!”
看來事情非同小可,孫賬房也不猶豫,直接去了馬房和府裏的庫房,親自駕著馬車從後門趕到了前府大門。少爺和二小姐已在那等待多時,勒馬停住,喚了聲‘少爺,二小姐快上車!’又快馬揚鞭馬不停蹄的馳去。孫賬房一邊駕著車,問道:“少爺,要去哪裏?”
張賢也有些慌了,一回來就看見小表妹和孫賬房往府內走去,心裏的高興之情還未得及訴說,就被小表妹一把攥著拉著往外跑,拉扯的過程中隱約還聽說大表妹有危險,初聞此言,怒從心起惡向膽邊生,誰這麼大膽敢再如此美好的夜晚欺負他張賢的親人,一定不會放過他。一雙拳頭捏的青筋暴起,雙目圓睜,一副要吃人的表情。隨即小表妹遞給他的一塊玉佩又讓他疑惑驚疑了半響,對孫賬房快速答了聲“花木街的如街口!”
“好嘞!少爺二小姐坐穩了!”孫賬房聞言掉轉馬頭急速的向花木街的街口馳去,原本他以為會是在官廳湖附近,那裏晚上正適合欣賞夜景,早晨醒來又可看見美麗的日出,可謂是一舉兩得。
“小表妹,你說這玉佩的主人也在那裏?”張賢突然臉色變得很難看,如果所料不錯的話,這塊玉佩的主人正是大哥朱少明無疑,那麼為什麼大哥會與大表妹在一起的呢?這事與大哥有關係嗎?如果沒有,那這塊玉佩又從何處來,他不敢置喙大哥朱少明,但是人證物證俱在,由不得他不往哪個方向上想。馬車裏麵,張賢坐在穎靈的對麵。張賢抱頭痛哭,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大哥,平日裏你待我不薄,但是一旦涉及到親人的時候,你讓我如何取舍啊!
“表哥,你沒事吧!”穎靈調皮的問道,表哥這是怎麼了,擔心姐姐麼?擔心姐姐也不至於這樣吧!那表哥為什麼要哭的如此傷心呢?聽娘親說,表哥馬上就是做爹了的人,理應高興才是啊!不懂,不解,疑惑各種表情齊在穎靈臉上表現著。
“哼!哼哼!”張賢摸摸臉,哽咽抽搐了幾聲,拭去臉上的淚痕,勉強的對著小表妹笑道:“表哥,沒事!”說罷又掀起馬車前麵的窗布,望著這爛漫的夜色,可是他的心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為什麼上天要如此折磨他,現在生活裏不缺銀錢物資,但是缺少實權,像大哥那樣,有錢有權勢,在土木堡中可以無懼怕於誰!但是這個節骨眼上,大哥為何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大哥什麼都好,唯獨對色,難以割舍。
“表哥,別難過了,這點,你要和穎靈學!姐姐一個人在那裏可憐極了,我都沒有擔心!”小穎靈沒心沒肺的道,張賢看著小表妹,年少真好!可以毫不顧忌,可以肆無忌憚的瘋狂,可以什麼事都敢做,而不去想後果。是啊,年輕真好!
“嗯,聽穎靈的,不難過!”口裏這麼說,隻是不願看到穎靈眼裏的失望,大人很多時候都會掩埋自己的內傷,不讓子女看見,不是他們不哭泣,而是他們習慣了將悲傷隱藏在心間獨自品嚐。
馬車顛簸的快速奔馳著,車上的一男一女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盡管小穎靈話題不斷,張賢依舊提不起絲毫的聊天興致。看著小表妹依然在喋喋不休的講訴她的快樂,張賢隻感覺昏昏欲睡,如果能長睡不醒,至少也不用去麵對那磨人的事實。
塵世間,大至廟堂朝野,小至鄉野田壟,無不充斥人事紛爭,人們樂此不疲的生活在這個混亂的人群中,精算著自己的得與失,計較著誰誰的過錯,為著同樣卻不統一的目的早起晚睡的忙碌著,你若問他,為什麼活著,農民會說:“為了看到自己豐碩的勞動成果,想看到一望無際的麥田!”若糾結問著商賈富紳,他們會答:“為了顯示他們身份的尊榮性,吃穿的優越性,必須算計,必須無商不奸!”如果還不滿意,想問張賢,他會咆哮的吼道:“為了家族的繁榮昌盛,為了親人不受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