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越來越大,漸漸地,黃豆顆粒大小的雨滴迅速的從天際滾落下來,嘀嗒嘀嗒的砸在地麵上,又很快的四分五裂向四下飛濺,最後彙聚成一股股細流,歡快地流淌著。
懷來縣城主幹道呈四橫五縱的形狀,當然是俯瞰圖。總的來說,交通便利,行商方便,又是權利集中的好地方,人流量自然大的嚇人,特別是在縣衙那一塊,有一處集市,每天早上都有菜農或是商人早早的占好位置,擺出自己的物品供路過的行人參觀購買。
坐落在第二條主幹道上的一座高大府宅。雄壯氣派,氣派的並不是指瓊樓高聳入雲,而是這座府邸緊挨縣衙,論新舊來說,這做府邸寬大明亮,占地麵積極廣,比之土木堡中的朱家絲毫不遜色。它不姓朱,也不姓張,他姓趙。趙府,人人靜若寒蟬的一處所在。
此時有三個年輕公子哥正在一處亭台交頭接耳的交談著什麼。其中,一個人道:“趙公子,從我剛剛發現的東西來看,張賢並沒有對他死手,而他被王兵那個傻帽背著去了良品藥鋪,哪裏的大夫暫時將他治好了!”此人正是李林芝。
“為何說暫時!”領首的公子氣宇軒昂,身著華麗亮豔的錦服,左手勾在後背上,右手持於胸前兩寸許。眼睛注視前方無休止的瓢潑大雨,微微遺憾道,不過這樣也好,計劃中,也沒想過會一次就他置於死地。
“哼,算那小子大命,要不是公子放他一馬,早就去見閻王了!我覺得他應該來感謝我們公子對他的不殺之恩!”另一人嘲笑的說道,三人被這話給逗樂了,當然也包括這個趙公子。他輕抿著嘴唇望著薛平笑而不語。
“回公子,那大夫說隻是將毒逼在了丹田處,想要解毒必須去找他的師傅!”李林芝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前兩天的圍剿張賢計劃隻是演的一出戲,一出迷惑朱少明的戲,毫無疑問,演出很成功,這次雖未傷及本命,想必是元氣大傷吧!哈哈……
“苗圃還有師傅!”年輕公子哥淡淡說了句,像在征求別人的意見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語,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更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不慍不火,不喜不悲。
“嗯,對,他有師傅,我聽得不大清楚,好像是叫什麼杜什麼生的!”李林芝牙尖口快地補充道,說完之後悻悻的低著頭,不敢與之對視。趙公子的眼睛有些看不穿的東西蘊含其間。
“薛平,你怎麼看?”錦服少年轉過身來,對著一旁沉默不語的薛平詢問道。喋喋不休是弱者的表現,因為隻有女人才會喋喋不休,在男人的世界裏,永遠隻有權力金錢。
“回公子,現在我們坐山觀虎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薛平不陰不陽的說了句,又低下頭繼續去思考著。好似那句話不是出自他之口,錦服少年讚許的點點頭,不開口不動手則已,一動手,牽一發而動全身。
“妙啊!行啊,薛平,跟著少爺學得這麼聰明了!”李林芝此刻也說不清是什麼感受,被人搶了風頭不說,還遭到公子的白眼。他薛平有什麼神氣的,論家境,根本沒他的事。現在倒好,被他反超一頭,他這心裏如何能平衡。
錦服少年又轉過身軀,看著這充滿了愁腸的雨絲,希望他能出現在明天的迎賓大會上,朱少明,我想,你不是我想象中的這麼好對付吧!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棋逢對手的感覺讓錦服公子異常興奮,他已經受夠了巴結奉承的聲音,偶爾換換口味,來點刺激的事情做做有益身心健康。
-------------------------------------------------
傾盆大雨沒玩沒了的下著,雨中,兩人,不,應該是一人,另一人虛弱的躺在雨中慢步的人背上。沒有傘,沒有人關心掛念,什麼都沒有……王兵在心裏默念著,一定會取了張賢的項上人頭為少爺消氣,張賢……
“三弟,到哪了?”雖是傾盆的大雨,朱少明薄嫩的嘴唇已經幹裂了,淡淡的血絲從**裏溢出來,甚是憔悴虛弱。臉,也是蒼白病態的,不帶一絲血色。而那一對精明的雙目此刻也變得黯淡無光,他輕輕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