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趙太師言重了,楊某人倒是覺得自己裏外不是人哪!”楊士奇哈哈一笑,你們倆個老鬼明裏來暗你去的,都鬥了大半輩子了,該消停消停了。這次有將我楊士奇卷進了你們的爭鬥中,我楊士奇不是裏外不是人是什麼?
朱昆輕輕一哂,若有所意的看著趙臨,這個趙老鬼,我倒不是想跟他爭,每次他總是喜歡撓人,撓倒你瘙癢難耐,無奈,隻有跟他過兩招了,這楊閣老倒是個明白人啊!知道這次的事不大好上手,更是難以處理,這手心手背都是肉,想來要頗費一般腦子啊!
趙臨撫著長須,眯著那雙渾濁的眼珠子掃視了一番兩人,道:“楊閣老啊!你這話倒是折煞我與朱太師了,朱太師,你意下如何呢?”趙臨又將這個雪球滾到了朱昆身上,你楊士奇說難處理,不就是想找我二位取個經麼?可是取經的途中必須是要費一般波折的,不說頭破血流,起碼也要嘔心瀝血才是!
“哈哈!兩位真是有趣人!”楊士奇在心裏冷哼一聲,你們這兩個老東西,為老不尊,聽你這話裏之意,倘若我楊士奇不撞南牆,你們心裏是不平衡了?真是豈有此理,讓我楊某摻和的是你們倆老鬼,現在又在一旁說著風涼話,是何居心,成心與我過不去麼?走著瞧!現在就去會會那朱少明。說罷擺手作了一揖,準備離身告辭。
“楊大人是否要去刑部?我朱某還有幾分薄麵,走,隨你通往!”楊士奇轉身之際,聽得朱太師要一同前往,這倒是個大大的好消息,那刑部侍郎李拖可是趙太師門下門徒,如此朱太師前去的話對己利弊共存,看如何妙用。楊士奇點點頭,望望趙臨,他不去麼?
“兩位大人走好!老朽先行一步,告辭!”趙臨冷哼一聲,飄然離去。留下楊士奇與朱昆麵麵相覷,迷惑不已,這個趙太師突然發飆作什麼?是看不慣麼?還是氣不過,或是兼而有之,朱昆冷笑一番,趙臨啊趙臨,你我鬥了大半輩子,可知我老朱家出了位逆天人物,這次雖被關進了天牢,這不是更好麼?可以讓聖上記掛在心裏,印象深刻了,那以後的仕途還能差得了麼?
兩人出了太和殿,經過太和殿的月台,踩在漢白玉鋪就的青磚白玉上,向階梯邁去,一路走至午門,來到端門,宮裏規定:在皇宮內不準騎馬坐轎,一律換為步行,違令者斬!兩人分別上了轎子,吩咐轎夫一聲:“去刑部!”轎夫點了點頭,吩咐著腳夫起轎,自己則走在前頭領著路。兩頂轎子一前一後的走在去往刑部的路上,黑頂轎子裏坐的是朱昆,這頂轎子正是那天朱琳蘭公主要去的那頂轎子。凡是有有點眼力的人就能看出來這頂黑轎子的出處,可惜那兩個礙眼的孽障絲毫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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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天牢裏,還是那所牢房,還是那兩個人,隻是這時候的兩人儼然成了一對無話不談的忘年交,你一言我一語的談古論今,談天說地,無所不談,甚至有些夜裏促膝長談,可見兩人的關係達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朱少明靜靜的聽著這個老人述說著過往,其實他們交談的內容差不多都是老人先說,然後朱少明在關鍵處點撥幾句,一來而去,這個老人頓生一種知己的感覺。
朱少明則在心裏偷笑不已,這個孤寡老人,長時間以來都沒人與之交談,憋在心中的話又無人述說,心裏能不憋悶嗎?一旦找到了話匣子,發泄者,還不一股腦的傾至全部麼?隻好讓他朱少明撿了個便宜,隻是這個老人說的都是些上個朝代的事,朱少明暗暗記在心裏,說不定哪天就有用處。
“老人家,你說的這個事,我不這麼看!先皇的仁治在民間好評如潮,這說明他是個仁君,能體會民間疾苦,有這樣的君主是百姓之福,大明之福啊!您試想一下,一個君主,不為老百姓著想,隻貪圖自己享樂,這個國家還能富強麼?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此循環,將陷入一種大大的弊端中.......”朱少明照搬了前世那些曆史老師的長篇大論,說得老人家點頭不已,這可是誅心之言啊!卻說出了治理國家的真諦,不禁對這少年又高看了一眼,能靜心聽人的述說,說明其耐心很好,時不時還能點撥幾句,說明他聽在了心上,又能說出如此煽情如此的治世警句,可謂是一個大才之人啊!
可是小小年級,為何被打入了天牢,這個少年,通過這幾天的觀察,他並不張揚,反而處處以謙卑的身份麵對自己,年輕氣盛意氣相爭很好理解,可是用在這少年身上明顯不合適,那麼隻有一條,他是被人誣陷,那人想置他於死地。想到此,老人心有戚戚然,別人能將關到天牢,勢力恐怕也不是一般的強大。自己隻是一個孤老頭子,即便想,也沒那個能力去挽救啊!哎!老人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