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整個孟西,商鋪林立,許多商販湧入,地卻是秦少遊的,如此一來,這靠著秦家莊子這兒的租金,卻又讓秦少遊大賺一筆。
世上的事再沒有比坐地收錢要痛快了。隻可惜,包租公有了,包租婆卻是沒有。
隻是這天下想要做包租婆的人卻是多不勝數,就譬如太平公主殿下,已是垂涎三尺了。
她幾乎是怒氣衝衝地趕來,顯得對秦少遊極為不滿。
“公主殿下,卻又不知怎麼了?”秦少遊對這位脾氣乖張的太平公主真有些無可奈何。
李令月冷冷地看著他道:“本宮隻問你,你要修路,這路……是誰幫你修的?”
秦少遊忙道:“自然是武尚書?”
李令月早料到秦少遊是這樣的沒心沒肺,便眯起眼睛:“是嗎?你和武尚書很熟?”
“還好!”
李令月禁不住道:“什麼叫還好,沒有本宮運籌帷幄,誰給你修來的路,你真是過河拆橋、落井下石,現今路是修好了,這兒倒也是熱鬧了,你的錢掙了不少吧。”
秦少遊歎口氣道:“其實殿下也沒少掙。”
李令月大聲道:“本宮現在說的不是這個,現在來了這麼多的商販,你坐地收租,可是為何你卻把你的封地劃為了集市,本宮的地分明也是近在咫尺,你為何不準商賈去,秦少遊,你這般厚此薄彼,真讓本宮瞎了眼睛。”
原來……是為了地的事,秦少遊汗顏,難怪繞了這麼大的彎子呢。
秦少遊道:“如今咱們的地都是寸土寸金,什麼叫厚此薄彼,殿下言重了。”
“還說不是?”
秦少遊搖頭,歎口氣道:“其實留下殿下那塊地,是有更好的用處。”
李令月把臉別到一邊,道:“又不能掙錢!”
秦少遊真真是無言以對,自從把李令月帶進了商業圈,這公主殿下還真是越來越市儈,人都掉錢眼裏了。
秦少遊道:“我有一件積功德的大事。”
李令月聽到功德二字,頓時勃然大怒道:“功德……本宮就是功德,本宮從前為外祖母祈福,出家做過道士,這不是功德?如今本宮的功德早就修了,現在就是要攢錢,攢了很多錢,買很多很多東西,一聽這功德二字,本宮心都涼了,準你來掙錢,竟慫恿本宮做功德,秦少遊,你是何居心!”
秦少遊笑吟吟地道:“殿下息怒嘛,誰說做功德不能掙錢?”
李令月最後歎口氣,滿是幽怨地道:“本宮怎麼瞧都像是你在糊弄本宮,好吧,你說吧。做什麼功德?”
秦少遊斬釘截鐵地道:“辦學。”
李令月猛然道:“辦學?辦學做什麼?朝廷不是有六學了嗎?秦少遊,你真真是糊塗了,莫不是如今做不得學官,所以想辦個學出來,重新去過過學官的癮?”
麵對李令月的‘誤解’,秦少遊覺得有些悲催,他苦笑道:“殿下息怒,我要辦的這個學和其他的學不同,殿下,你覺得這孟津好不好?”
“好。”
“這就是了,孟津現在就是殿下和我的聚寶盆啊,殿下想想看,這裏這麼多的產業,將來隻會越來越好,到時候這兒車馬如龍,我們的茶葉、絲綢、油都要從這裏,經過孟津港送去河南河北各地,送去洛陽,可是……下官要問,咱們現在最缺的是什麼?”
“錢!”
“嗬……”秦少遊冷笑一聲,才道:“殿下乃天潢貴胄,能不能不要總提那種阿堵物,咱們說一些高尚的東西。”
李令月見秦少遊一臉鬱悶的樣子,不禁撲哧一笑,道:“好吧,你說。”
秦少遊板起臉來,正兒八經地道:“我們最缺的是……人。”
“人……”李令月不由道:“團結營食戶有一萬五,這人口就是四五萬之多,壯丁近兩萬,婦孺亦是不少,除此之外,你還有一千多的食戶,本宮這裏,也有一些,怎麼會缺人?”
秦少遊搖頭道:“下官說的乃是有才藝的人,將來我們把這裏做大了, 難道還靠一群大字不識的人維持我們的作坊和田地嗎?今日我們能紡紗抽絲,明日別人就可以,今日我們能榨油,遲早有一日,其他人也會榨油,我們能製冰,可是誰能保證這個手藝,咱們能藏著掖著多久?現在我們之所以能有這個暴利,隻是因為我們占了先機,比別人更快一步,可是今日快一步,並不代表我們永遠都比別人快,因此,我們要做的,就是保持自己的優勢,怎樣保持優勢呢?同樣是紡絲抽絲,同樣是製冰,同樣是製茶,我們唯一做的,就是比別人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