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馬的!開門!”
“咣咣咣……”
“汪汪汪……”
火腿和漢堡在門裏麵震天地叫著。
北方的天兒黑的早。
幹活兒的工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班了。
開心被地上一片嘈雜聲驚醒了,他揉揉眼,直起上半身,作勢要翻身下床。
“我地個媽媽——”腳下踩空把他驚出一身冷汗,他這才發現自己還躺在紙箱包上,而下麵就是十幾米高的“懸崖”。
用廢鐵皮焊成的大門被人砸的咣咣響。
門外停著兩輛車,站著六個人。
開心使勁兒擦擦眼睛,定睛觀看,眼睛漸漸紅了。
那車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奧迪A8,J88888,警察管他叫程總。
還有一輛麵包車停在奧迪車邊上。
車燈雪亮,照的門上慘白。
“程總,沒人啊,都走了吧?”砸門的回頭跟程總說。
程總朝地上吐了口痰,“真特麼奇了怪了,老米跟我打電話說看他回來了,別是看到他程爺爺,當了縮頭烏龜吧?”
“沒準兒還真是,那小子平時拽的二五八萬似的,沒把咱哥們兒看在眼裏,看著程爺這位真佛,立馬兒就頹了……”
正吹著呢,西北邊的土路上來了一輛車,雖然離得遠看不清楚,可是開心敢肯定,那是東哥的車。
“哎呀……”
開心暗自叫糟,他剛才看到這麼多人,都沒有衝動地爬下去,要是東哥這個時候來,十有八九會吃虧。
但是他沒什麼辦法,因為說話間車已經到了門口,東哥從車裏鑽出來,看到門前的一堆人,當下也是一愣。
“艸你馬的程胖子,你特麼還好意思來啊?”東哥也沒在客氣的,“邦”地一聲摔上車門,破口大罵,“我特馬還滿城找你,沒想到自己送上門兒來了。”
“呀?”看他這氣勢,程總也是一愣,“怎麼著,李東,我還沒找你算帳,你倒找到我頭上來了?咋地,說道說道,別讓外人瞧了去,還以為我老程人多欺負人少哪!”
李東這個時候卻沒有往前,而是朝後退了半步,把後車門打開,靠在上麵,“你特麼還好意思說?你昨天晚上把我爹撞死了,知道不?既然你來這裏,就別走了,有本事今天咱們一對一,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你爹?”程總一愣,隨後恍然,“哦,真他馬晦氣,撞死那收破爛兒的是你爹啊?你個不孝的東西,你特麼在這兒過好日子,整天大魚大肉的,小車兒開著,讓你爹整天收破爛,撞死他算超度,你知道不?”
開心在紙箱包上愣住了,我家老頭兒是李東的爹?怎麼他從來沒說過?
李東卻突然平靜下來,“我的事兒說完了,你的呢?”
程總有點兒覺得不安,他看了一眼身邊的手下,膽氣一壯,“把這兒讓給我,我要在這兒蓋樓,多少錢,出個價兒吧。”
“你就為這事兒來找我?”李東咧嘴一笑,隔著老遠,開心都打了個哆嗦。
還有人笑的時候這麼嚇人的?
程總又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不然怎麼樣?你個收破爛兒的,在市委搭上個搞環保的副市長,就以為可以雞犬升天了?做你的春秋大夢!今天你不在土地出讓協定上簽字,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