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魏定芳地盤算,他要拿韋弘敏的人頭,來做他的投名狀,度過眼下的難關。
韋弘敏心寒了,他不禁道:“來人……”
人沒有來……
卻是無數淩亂的腳步傳來,衝進來的,卻是無數朔方和振武軍的人馬。
韋弘敏忙是後退,他萬萬想不到,自己的結局竟是如此,他甚至想過,自己會死於秦少遊之手,可是現在這樣的處境,真是讓他哭笑不得。
他也怕死,可是他比魏定芳這些人不同的是,魏定芳他們還有路可以選擇,而他無處可逃。
他最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的看向王方翼,道:“王都督……”
王方翼方才就已經愣住了。
他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他見慣了生死,可是就在韋弘敏和魏定芳二人說話的時候,他居然陷入了沉默。
都到了這個份上,就算是今日殺死了魏定芳,那又如何?城中的軍馬必定會發生內訌,或者說,內訌早已開始了。
這個時候,所謂的守城,本身就是笑話。
這時候,王方翼抬起了頭,他火辣辣的看著韋弘敏,然後拔出了腰間的佩刀。
幾個走得快的朔方鎮官兵見狀,還道是他要對魏定芳和其他兩個都督不利,忙是搶上去。
可是誰知,王方翼卻是猛地朝著韋弘敏的方向衝去。
韋弘敏見王方翼拔刀,本來還有些許的安慰,可是那明晃晃的刀刃,竟是毫不猶豫的衝向了自己。
白刀子進,紅刀子處。
嗤……
入肉的聲音很清脆,很快,長刀帶著血雨拔出,王方翼的身上,已是被這漫天的血雨浸濕。
他麵無表情,韋弘敏呃啊一聲發出了慘叫,他支撐不住,一把朝著王方翼鐵塔般的身子伏去,搭在韋弘敏的胸前。
廳堂中的人都愣了一下,魏定芳也不禁微楞,這家夥……根本就不是我們一夥的啊。
王方翼長長吐出一口氣,旋即厲聲道:“奸賊韋弘敏,作惡多端,大逆不道,竟是妄想誅殺上皇,他昭義軍勢大,裹挾了本督,如今他已窮途末路,本都督順天應命,今日將此賊格殺於此,還有誰,有誰與這奸賊狼狽為奸?”
這一番話,當真是冠冕堂皇,這等於是把所有的髒水,統統都潑在了韋弘敏身上,而他王方翼,自然是被韋弘敏所裹挾,於是不得不忍辱負重,而今,卻是終於將韋弘敏這個亂臣賊子誅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