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隨波逐流的浮萍一樣,在黑暗之中,無可依靠,無所攀附,隻能隨著水勢高低錯落。四周被黑暗所充斥,沒有光亮,沒有聲音,寂靜得令人窒息。
“這是哪?好熱啊,快點讓我出去啊。”藍鳶在心裏不停的呼喊,頭昏昏沉沉的,好像被人用什麼東西重擊了一下。
“夫人,再加一把勁,堅持住,對,用力、用力點。”產婆焦急的對著床上的貴婦人大喊,一邊不停的幫幫女子擦汗,一群侍女在屋內忙的團團轉,氤氳的水汽映的床上的女子更加的蒼白。此刻,那女子披頭散發,緊咬著幹裂的雙唇,雙手因為太過用力而骨節突出,從嘴中不時的發出痛苦的深吟。那裏還有平常尊貴,優雅的樣啊!
“哇……哇……”
“夫人,生了,生了,是一位小千金呐。”
“恭喜夫人,賀喜夫人。”一幹侍女立刻齊聲賀到。
好吵啊,現在又是什麼狀況啊,我不是已經死了嗎?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大理石鋪設的地麵,一朵朵的在藍鳶的麵前無聲的、極其璀璨的盛開。周圍的麵孔、風景開始模糊,看不見他們擔心憂慮的神情或是幸災樂禍而強裝悲傷的麵孔,一切都沒有關係了,一切就要結束了。藍鳶的嘴角緩慢的勾勒起一抹淡笑,優雅、從容,仿佛要去趕赴什麼盛典。
死並不可懼,每個人無論是否願意都得麵對死亡,可藍鳶從沒想過資質過人、冰雪聰明,從來都是被眾師兄姐妹捧在手心裏的寶貝,有一天居然會死在自己最為信任的師姐手中,這對於一直依賴著師姐的藍鳶來說簡直是一個最可笑的嘲諷。
淚水模糊了藍鳶的視線,淚水不住的在眼眶中積聚,藍鳶的嘴唇不住的哆嗦,張了張嘴,始終什麼也沒說,最終緊緊地咬緊了嘴,一絲絲的鮮血從嘴角流了出來。
藍鳶閉上雙眼,所有的恩怨據讓它隨風而散吧!
一幕幕的情景從眼前不停地閃過,師傅的辛勤栽培,師兄妹的關懷嗬護,大雪紛飛中,在雪地上歡笑嬉戲,炎炎烈日裏,在溪水中垂釣玩耍,曾今的相互依賴,曾今的相濡以沫,曾今的歡歌笑語,到如今的自相殘殺,難道有什麼真的比十幾年的情誼更加的珍貴嗎,為什麼一夜之間都變了,曾今熟悉的人變得那麼陌生,溫柔的微笑化為直刺心口的匕首,這一切都是你想要的嗎?
那好,我成全你們……一切如你們所願。
晶瑩的液體悄然從眼角滑落。
心如死灰。
“把小姐抱來讓我瞧瞧。”虛弱的聲音透著濃濃的疲憊。
“是,夫人。呦,小姐的眼睛好漂亮啊,她正在看我們呐。夫人,您瞧瞧。”
真是大驚小怪,不睜著眼睛看,難不成用眼睛來吃飯啊。藍鳶在心中暗暗腹誹。
我睜著眼睛四處打量,眼前的婦人有些虛弱,斜倚在梨木大床上,青絲散亂,但絲毫不影響她的美。眼若秋水,膚如凝脂,雪白的臉龐上仍殘留著產後的紅暈。
“難不成……難不成我真的……真的穿了。”頓時我身如雷擊,我怔怔地望著她,突然想起前世的一句話,禍害遺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