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大門,小雅可便看到了蘇姐姐,向她打了聲招呼,她示意一笑,但也隨即就跟任飛揚往左走了去。她心裏自然有個疑問,那就是他叫她跟來發布會究竟幹嘛。
何凱洋身在重病監護室,於昨晚已經朦朦朧朧地醒轉了過來。他的伯父伯母一大早就來了醫院,在外邊焦急守候著,聽聞自己兒子也受了傷,急忙又往何焱雄那邊兒跑去。
眼看兒子被打得鼻青臉腫,關切之極,不免要問緣由;何焱雄哪兒敢實話實說,隻說是昨晚在外邊遇到幾個搶錢的小混混,給人家揍了一頓。她母親生性多疑,又很了解兒子的脾性,兒子若是一撒謊,手上小指便會微微顫抖,她眼看兒子有意隱瞞,隻好另做打算,自己再尋時間搞清楚,也不再多問。母親沒有深究,這讓何焱雄放寬了心,要是讓老媽知道了事情真相,恐怕以他母親的個性,最終會怪到蘇欣允頭上;老爸到是個老實人,不會多管。何凱洋小時候父母雙亡,伯父伯母將他和何焱雄一手拉扯長大,如同親生父母,他們倆也同親兄弟一般,那時候在老家生活異常艱苦,光供二人讀到大學已經是極其不易,到得大學以後,二人都會兼職補貼生活費用,終於減輕了父母的負擔;不知此時爸媽是不是已經知道何凱洋此時多了個妹妹,若是知道了必是一心反對,老人家是受過苦的人,最見不得有人不勞而獲,輕輕鬆鬆和何凱洋或是他攀上關係;想到這裏,又想回四川老家那幾棟破舊的宅院再去看看,雖然是磚瓦房,但卻承載了小時候的無數記憶:人家七八歲小孩兒拿iPadAir9當玩具的時候,他們哥倆還整天為了誰能玩兒父親那台幾百塊的安卓手機——玩兒“開心消消樂”而起爭執,屏幕分辨率還低到隻有2K,這都是好幾年前人家玩兒過的玩意兒了。
何焱雄的父母也都五十多歲年紀了,父親叫何定超,長得高高瘦瘦,因為以前做泥水匠的緣故,手也都極其粗糙,頭發也有部分已經花白,焦黃的臉上露出了許多皺紋,可見經曆過常年的日曬雨淋,時間給他留下了深深地印符,他耳朵不是特別聰敏,需要講大聲一些才能聽清楚別人說的話,但又不是很嚴重,可能是他遺傳了何焱雄爺爺何運友的基因,因為以前爺爺老時也是耳朵不好、聽不清身旁之人所說的話,他爺爺在世的時候,他和何凱洋常常在爺爺旁邊大聲吼叫,其實隻是在和爺爺說話;她的母親鄒學餘卻有些顯胖,手指粗大,皮膚上也都不少斑褐,這也是以前農活和家務做的多的緣故,近幾年來還算發福,臉上的肉也多了一些,但也能看到黑發之中已經有幾絲白發,他二人如今雖不缺錢,生活卻過得簡樸,也就沒有去染發燙發之類的,隻是衣服比以前穿得好了一些,鄒氏左手腕上帶了一個銀手環,是家中祖上傳下來的。
“焱雄,以後觸及(‘出去’的方言)那些要好心點兒,大半夜的就不要在外頭亂逛了,那哈(‘那時候’的方言)我說你不聽,看你這回兆到咯(‘碰到壞事’的方言)。都弄大(‘那麼大’的方言)個人兒咯,還表得(‘不知道’的方言)好好照顧自己。”她和兒子對話都用的四川話,雖然也是個高中生,普通話卻說的不是很標準,和親人說話也就幹脆用了方言。
“嗯嗯,媽,我曉得咯,以後會注意勒!”何焱雄以前對母親的廢話甚是不耐煩,這些年自己長大許多,也就要懂事多了,不再那麼叛逆。
“我還想說一個事,最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哦?”她心中早想抱個孫子,可何焱雄遲遲不交女友,更別說結婚,心中自然有些著急,畢竟同齡的人好多都當了爺爺奶奶。鄒氏看他不做聲,便又說道:“前兩天我看那個花老板的千金就可以,要不然我幫你們兩個拉一拉線,找個時間吃頓飯,見一麵?”她現在常常就想著何焱雄能夠早日完婚,她也就安心了,所以一旦有門當戶對的姑娘出現就不肯放過,那花家的花如玉長得也著實乖巧,看起來人又機靈,她就趁宴會問了問花家的意思,不料對方家長也有此意。
“媽,你看我都傷成這樣啦,哪裏還有心思弄這些,再說啦,現在早都婚姻自由時代了,我自己的事我會處理好。”何焱雄還真的是沒心思說這個。
就在此時,門外“當當當”有人敲了三下,三人也都往門口望去,此人身著一身紅色大衣,穿著一雙七八厘米的高跟鞋,卷發上還戴了一個發圈,黑溜溜的眼睛閃爍迷人,臉上總洋溢著微笑,她有一對可愛的酒窩,母指上有一顆鉑金鑽戒,手上提著一個愛馬仕全球孤版的包包。
何焱雄先行說道:“大姐,你來看我啦!快進來坐。”原來此人竟是何焱雄的堂姐,看起來也不過三十歲年紀,他既然叫大姐,那必定大於35歲,保養得如此之好真是匪夷所思、難以置信。
“當然啦,兩個弟弟都受了傷,我一聽說就趕了過來。”何萍說著伴隨著“誇誇誇”的高跟鞋聲音走了進來。“我電話裏聽你說昨晚你遇到一群小混混,這究竟怎麼回事?”並與何焱雄對了對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