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欣允說著說著拿出麵包啃了起來,她並沒有吃晚飯。
“那後來呢?”小玉問道。
“我沿著小渠往下走去,終於有一處——地勢平坦一些,渠間本是有一些亂石,旁邊便是一個小水潭,清澈見底,我正欲俯身喝水,忽看見一條小水蛇在水中遊動,向我這邊兒竄來,我趕緊起身倒退兩步,由於石上青苔滑溜,險些摔倒。我這樣不敢靠近,可又口渴難耐,我怕再不喝水不久便要因缺水而暈厥過去,隻好鋌而走險,再次來到水潭邊兒上。我手往水中伸去,它又向我竄了過來,這時我手立馬轉變方向,一把抓住了它,按住它的頭,然後用刀切斷,良久,我才鬆開了手。我趕緊把蛇身、蛇頭摔在了地麵上去,以免它的毒液浸到水裏,原來我在石塊上按住蛇頭那瞬間,一條螞蟥便溜到了我的手上,我左手抓住它扔在了一邊兒,驚魂未定,我不斷地問自己剛才那些真的是我自己做的嗎?良久,我才緩過神兒來,兩手捧起清水,直到喝飽,我才上岸,坐倒在地。黃昏將至,我又餓,人饑餓之時,什麼都能吃。我用小刀趴去了它的皮,切成一段一段兒,取出蛇膽,我割下一段兒衣服輕輕包裹了它,放進口袋;這裏沒有火源,我不得不生吃,我深知如不補充蛋白質,一定會餓死在這大山深處。”
“那味道怎麼樣?”小華好奇地問道。
“三分熟的牛肉我倒是吃過,這全生的肉我倒是第一次吃,當時餓的不行了,我倒覺得味道還不錯,就是腥味較重,我狼吞虎咽的樣子恐怕你們倆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蘇欣允又啃了啃麵包。
“那可不一定,人生漫漫,誰又能說清楚未來呢?”小華接到。
“烏鴉嘴!。”
“主人,天黑了怎麼辦?會不會有猛獸襲擊。”
“我吃完以後天都已經黑了,我累的實在不行,倒在地上就睡著了。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上午,感覺頭昏昏沉沉,再摸摸自己的額頭,有些發燙,身上褲子上都是些枯葉,還有螞蟻在皮膚上爬來爬去,估計昨晚著涼了,身體發燒不舒服,不能離水源太遠,看能不能找找草藥,緩解緩解。我站起來整個人都搖晃不停,先去水邊喝了兩口清水,瞥一眼,便瞧見了一些魚腥草和紫蘇,在下麵的小溪邊上,我脫下已經有些濕潤的鞋子和襪子,去摘了一些過來,在水中洗了洗,然後在石頭上一個小坑中碾磨壓碎,我怕難吃,便抓起來一口吞了下去。”
“咦!”小華和小玉異口同聲地歎道,仿佛身臨其境,吃到了生草的苦味(他倆的數據庫裏邊有描述這些草藥的味道)。
“不久,我肚子又疼痛了起來,我想,是因為昨天吃了生肉的緣故,拉肚子終究還是躲不過,我又發著燒,這杳無人煙,隻好就地找了一塊岩石下邊解決了,然後用樹葉擦屁股,說來也不怕你們笑。”說著喝了一口礦泉水,又繼續說道:“我想過我會死在這大山深處,我躺下來,靜靜地回想前邊十七年的日子,老天爺可真會玩兒人,我生在富貴人家,卻沒感覺一絲幸福,我寧願下輩子投胎到普通家庭,也不要過得這麼苦!”
“琉璃紫水晶對你家真的就那麼重要嗎?”小玉問道。
“我不知道,我一直在為它而活,我怕,真有一天,我幫父親得到了它,我反而無所事事,沒了人生的方向。”她打了個飽嗝,繼續說道:“那天我就在冥想,如果我就此死去,那也是個解脫,不用再受繼母的氣,更不用這樣辛苦地活著。漸漸的,我又睡了過去,沒多久,又被肚子給鬧醒了,再去上廁所,如此反複折騰了半天,高燒總算漸漸褪去,但這麼折騰,我肚子又餓了下來,咕嚕咕嚕地亂叫。我扒開溪流中的石頭,果不其然,一直螃蟹橫向爬行想要逃跑,我哪兒能就這麼放過它,當即按住它的後背,然後反手抓它腹部,拿了上來,螃蟹肉本來就可以生吃,我不願讓它痛苦,便先用小石頭砸碎了它的頭部,然後拔下她的鉗子,吸允裏邊兒的肉汁,味道鮮美,有些鹹味,在那荒郊野嶺,能吃上這個,也算是饕餮大餐了,口齒留香,回味無窮,我當即又拔下它的小腿,撕開它的背殼,狼吞虎咽。就這樣,我又去抓了好多隻,飽餐一頓之後,我當然還要留些‘幹糧’,就多抓了一些,包在大葉片中,留作晚餐。眼看不久又要天黑。我必須沿著溪流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大河,心想溯流而下,總會有城鎮吧。於是洗了把臉,沿著這小溪往下走去,崎嶇的山坡,荊棘滿布,弄得我掛彩好幾處,終於能夠看到遠方的天空,我欣喜若狂,加快步伐往下邊走,感覺到風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我心中那不詳的預感還是發生了,前麵竟然是一處絕壁,小溪到了此處便飛流直下,我扶在涯邊的一顆樹上一動不動,看著這無窮無盡的山林——這樣要多久才能走出去啊?我拿出之前的螃蟹,在山風吹拂中靜靜地坐下,極目四望,全都是山,下麵山溝深處也不知有沒有大一點的河流,但這許多大山,河流蜿蜒前進,我要是真沿著河走,即便食物充足,恐怕也得走上一個月才能出去,要是遇到熊,那更是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