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本想不辭而別。天剛明朗,兩隻小熊都在我身邊熟睡,想到這些天跟他們嘻嘻玩耍、給他們洗澡吃魚,十分不舍,但還是要啟程了,我終歸屬於人類社會。我親親地吻了它倆的額頭,然後走出蓬去,告別這患難與共的小屋,我忍不住掉了眼淚,伸了一下懶腰,便沿著河灘往下遊走去,誰知它倆竟悄悄跟在了我的身後,不聲不響。我隻好回過頭來,‘尊尊勸導’,‘小熊乖啊,你們,屬於這裏,我,不屬於這裏,快些回去!’我自己卻眼含淚光,又坐了下來,撫摸著它倆的頭,‘我對不起你們,你們的母親被我誤殺,留你們二熊孤孤單單活在這世間,以後你們放聰明一點兒,多吃肉,好好長大,要是有人,記得遠遠躲開!他們很壞很壞的!這一別,也許我們以後再也不會見麵!’說著我又輕輕抱了抱它們。這時候,那群獼猴圍了過來,我一步三回頭,深怕它們追上來,幾經呼喝,它們終於漸漸明白了我的意思,不再跟上來,這段實在太花時間,我就不累贅敘述了,總之,兩隻小熊跟那群獼猴去了,我也不想仔細回憶那依依送別的場景。”
“姐姐外強中幹、色厲內荏,其實心裏也是極不願意與它們分開。”小華說道。
“還是你了解我,不愧是‘傾心’,把人性分析得如此透徹。我轉身便淚眼兩行,絕不回頭,能清晰地聽到它們在身後的呼聲。我漸漸明白,遇見就一定有分別,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享受相聚的快樂,自然就要承受離別的痛苦。回過頭想,家人、親戚、朋友也是如此,也許,我的人生在這裏,又成熟了一步。沿著蜿蜒的溪河徒步,一開始是很好走,可到了峽穀邊上,河兩岸草木叢生,又沒有河灘,根本無法前行,我不得不又穿進密林,這下我可比之前機靈多了,帶了充足的水和魚片,手抓樹枝藤蔓,隻要是濕滑的地方,我就把速度放得很慢,我也不遠離這溪河,我確實也碰到過樹蛇,它瞧見了我,我也瞧見了它,我遠遠就不再靠近,換了路走。我漸漸適應了這種環境,每天都吃食生肉,有一次運氣好,遇到了一隻穿山甲,我還抓住了它,把我給補得身體發熱,全身冒汗。其實我知道這樣走隻是在繞著這些山走,可能花了數倍的時間,這些天也下了兩次大雨,我也都無處可躲,感冒發燒了一次,但也都隔兩天就好了。大概是告別小熊後第十天左右,我看見了一戶人家,哇!我好高興,幾乎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我當時的心情,用歌詞來說就是‘興奮到大腦快要爆炸’,我開心地跳了起來,河邊上出現一戶人家了,而且遠眺過去,有農田,還有路!久違的感覺,我全身髒兮兮的,簡直不能見人,可我想吃米飯,我想吃熟的東西!一開始主人都以為我是乞丐,後來我把情況說明了,主人請我飽餐了一頓,他們說的西南官話,我小時候在四川呆,完全能聽懂,聽他所訴,這裏竟已是銅仁市的地界,此處地處重慶與貴州的交界區,大山遍布,我走了十多天,其實也沒有走多遠,隻是在圍著一些山繞,而旁邊也都是一些原始叢林,沒人進出。我在主人這兒洗了個澡,洗了衣服,烘幹以後,又連聲感謝,才離開了此處,這下總算人模人樣的啦。依那家所指,我要沿著小路先到附近的大路,走十幾裏路才能到達最近的鍾靈鎮(重慶秀山下轄的一個鎮,比鄰貴州)。我身無分文,這時候走了這麼多天路,腿腳也利索了,大概那天快到天黑,總算到了這鎮上,我費盡口舌,終於在鎮邊上的一戶農家住了下來,在那家院子邊上,我靜靜看著這兒的風景,原來是這麼的美麗。第二天走的時候,那戶農家又可憐我的遭遇,給了我一百塊錢,我連聲道謝,有了這一百塊錢,我可以坐車去秀山縣城,便不用那麼辛苦找工作掙錢。坐在大巴上,我靜靜地望著窗外,綠水青山,這一個月以來我第一次這麼輕鬆自在,不用為生存而擔憂。漸漸地大路開闊,高樓林立,秀山秀山,果真是錦繡河山,城市起於山巒之間,河流躺於城市之上,雲海蓋而霧巧出,清水流以映天藍。這裏有高鐵,我想回家應該不難。”
“可是你沒有身份證啊,怎麼能坐高鐵?”小玉說道。
“先不說這個。我在一家飯店洗了十天的碗,才買了一套新的衣服褲子穿上。我想這樣掙錢太慢,便辭了工作,決定做家教,我膽兒也大,直接就在大街上叫嚷起來,果然很多人就過來圍觀,不料真有一人願意找我做他女兒的家教,我跟他說明情況,他還願意讓我住在他家,然後引路往他的家裏走去,他途中打了兩個電話,好像是在說明情況,我見他如此熱心,很快他聊熟了。他家也不大,就是個兩室一廳,從裏邊迎出了一位阿姨,我先打了招呼,又跟她聊了幾句,她也特別地熱心,我問她女兒在哪,她說還在上學,放學就會回家,她客客氣氣地請我喝水,漸漸就意識朦朧了。醒來以後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周圍竟多了許多人,我能聽見外邊的歌舞聲音,我仔細回想,才知我被騙了,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龍哥,這小美人身材苗條,臉蛋兒又好,如若裝扮起來,那肯定是絕世佳人,這好貨色,至少也得這個價吧?嗯?’,他不就是白天那個男人?‘哈哈哈哈,不錯,確實不錯,誒,她醒啦!’,他走到了我的身旁對我說道,他戴著一副墨鏡,點了一根大煙,我深知此時吼叫也是沒用。‘您這是答應了?’‘你龍哥何時做過虧本生意?這小姑娘看起來也就一般,你竟敢跟我叫這個價,不如你帶回去做老婆得了!’‘這這這,您可就損我了,我這哪兒敢再娶,這樣,您開個價。’‘我看你也不容易,這樣吧,給你一半的數,下次可要弄些好的貨色過來,否則我連這個價都不給!可滿意?’‘是是是,龍哥說的是,就這個數,滿意,非常滿意!’‘小封,轉他賬上去!’‘是!老板!’過了一會兒,‘那我先告辭了啊。’說著門砰的一聲,像是關閉了。‘小姑娘,你運氣不好,落在他那種人的手裏,也算你倒黴,不過,你到我這兒,算是你有福了,你隻需要給我伺候好客人,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有的是錢用,說實話,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小姑娘,本來我還挺舍不得,可惜,我有老婆了!’‘我要是不聽話呢?’‘不聽話,當然隻有苦果子吃,我想,識時務者為俊傑,我這地方這麼大,你想逃出去也是不容易的,即便你真出得了那道大門,我也有1000種辦法再抓你回來。你看如何?’‘老板都這麼說了,那我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我現在可是餓了,想要吃一頓好的。’‘你倒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沒有求我放了你的女士,我倒是看扁你了,好,沒問題。好好幹,也許你就是我們這兒將來的台柱,到時候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對了,你叫什麼名字?’‘蘇欣允’‘好名字,說話不拖拖拉拉扭扭捏捏,我打心裏喜歡!小封,給她安排晚餐,然後帶她進去化妝,晚上好幹活。’‘蘇小姐,這邊請。’走出門去,竟是一間一間的套房,最外邊是一個大的酒吧歌舞廳,穿過二樓一個小巷,便到了後邊的餐廳,這裏環境感覺還不錯,高端大氣上檔次,過不多久,就上了四五個菜和一盤飯,那小封倒是寸步不離,也不開口和我說話。我心中自然在盤算如何離開這裏,想了半天也沒理出頭緒,漸漸地開始擔心自己,莫名的恐懼感油然而生。我吃飽了飯,他就把我往化妝間帶,我挑了一件我比較喜歡的裙子穿上,化妝師手藝真不賴,一會兒便把我弄得美美的,像個大姑娘,頭發飄舞翩翩飛,‘美極了’,她也不禁感歎道。這時候誇我,我可高興不起來,反而愁容滿麵,她便說道:‘沒事兒的,蘇姑娘,萬事開頭難,習慣就好!’我心想,習慣個雞毛,誰T。M願意搞這破勾當誰來,可好?‘對了,待會下去,你可要挑好伺候的對象,要是一個不留神,錢賺少了,老板可是要收拾人的!’我又好奇這兒的規矩起來,‘不是包分配的嗎?’‘都什麼年代了,還包分配,自由組合!’‘哦。’我緩步從二樓的圓弧樓梯下去,大家竟都投了目光上來,一個身著西裝的中年男人指著我,他身邊所坐之人不就是剛才的龍哥嗎?隻見他們又竊竊私語著什麼,兩個隨從向我走了過來,‘蘇小姐,老板有事兒找您。’‘哦’,我便跟著他們倆走近了老板,‘蘇小姐,你可有福了,過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嶽老板,他指定要你陪他喝酒,你可要好好陪著’‘嶽老板,您好’‘蘇小姐這是第一次,嶽兄可得好好待她。’說著那龍老板起身走開了。‘不知道嶽老板什麼心事,到這兒來消遣?’‘來來來,先喝一口’我接下酒杯,微微一笑,幹了那酒。‘好,巾幗不讓須眉!’,說著他也端起了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說道:‘不想輸給你!’他順手便要牽我的手,‘別心急,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何時煩憂?’‘你怎知我煩憂?’‘這不都寫在你的臉上嗎?我知道,你來這裏隻不過想找個美女消遣消遣,放鬆放鬆心情,不過這卻不能解決根本,就像我,不幸來到了這裏,也隻好聽天由命。’‘你不幸來到這裏?難道你不是自願來的?’‘我當然是被騙到這裏來的。’‘被騙到這裏來,還能如此坦然?我不信。’‘把手給我’‘嗯?’‘我說,把手給我!’說著他把手左手遞給了我。我握住他的手,說道:‘我像是在騙你?你少說也比我大個十多歲,一個小姑娘說沒說謊,你該一眼就看出來才是。’‘方才龍老板說你是第一次,看來你還真是第一次,不過你膽子也是夠大,到了這種地方居然都能淡然處之,我倒是蠻佩服你的!’‘我倒也不是不怕,說實話,我連第一次都還沒有給別人,你要是今晚上了我,那你就是我的第一次。你說我怕不怕?’‘你肯坦然相對,那我也自然不能跟你玩藏貓貓啦,來,我先敬你一杯。’說著他端起了酒杯。‘好,那我也幹了’,他又說道:‘這裏人雜,我去開個套房說話吧。’不久,我們二人便進了套房,這裏安靜了許多,一室一廳一衛,廳間有酒有沙發,還有張玻璃桌,我走進去便坐到了軟沙發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