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已是八九點,中南大學的體育場塑膠跑道上不少學生,有跑步的,有散步的;袁紫依獨自一人倒退著走,,伊人紅妝,白皙玉麵,絕世佳人,朗目疏眉,甩手低頭,不時哀歎一聲。
不知何時,身旁多出了一高高瘦瘦的人,與她比肩而行。她隻注意耳機內的音樂,卻沒注意到有人已陪著她走了半圈兒有餘。
這人步伐輕盈,幾近無聲,隔了紫依兩個跑道,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發愁,看著她猶豫,望著她心事重重,卻不去驚擾她。
直到一盞盞孔明燈從操場中飛起,她這才摘下了耳機,靜靜地呆著望著……兩三盞飄到了她的頭上,隱約能看見燈上所寫之字——那是別人在孔明燈上許願,這原是一群無聊的大學生常做之事——每到佳節總有那麼一群瘋人,明明毛筆字寫得奇差,還歪倒咧吧地寫些願望給老天爺看,也不知老天爺是不是會理他們。
忽感一股臂力摟住了她的纖腰,她身子微微一顫。任哪個女孩兒,碰到這情況都得掙脫,畢竟第一反應是自我保護,可她卻無力掙脫!來力似柔和又似強勁,回頭一看、不禁呆了,協她之人正是那大壞蛋主上。還未來得及驚訝,忽覺足下虛空,無力可借,風吹發動,再看看四周,方才的孔明燈竟然已盡數在自己腳下,星星點點,整個中南大學都已變成她眼中的俯視圖!她一時間嚇得臉色慘白,不敢動彈。
她心知被主上捋來了高空,深怕脫了主上臂力就此摔落下去,豈知耳邊卻傳來了一句輕盈的聲音,似極其溫柔關切:“好看嗎?”說此話的自然是主上,卻一點兒也不妖嬈嫵媚,她哪兒敢搖頭,懼怕之下她隻嗯了一聲,可心卻不聽大腦使喚、砰砰亂跳,不知所措。
過了許久,她才喏喏地說道,“放下我吧,我害怕。”
“我知道,我們來自不同的世界。”說著攜她輕輕落下外語樓樓頂,兩人趴在護欄上仰望著星空,主上又續道,“讓我欣慰的是,你不再那麼害怕我了,我很喜歡。”他說話就像把紫依當做閨密一般,無比親切,初時紫依還以為他隻是在做戲,相處久了,到覺得這娘娘腔的主上其實挺關心自己的,可惜他幹的盡是壞事兒。
“我眼睛又不瞎。”
主上悶了一頭,反問道,“什麼意思?”
紫依反手捏了捏他的耳朵,說道,“笨哪?要我說多明白?”隨即發現自己行為過於膽大,不料主上微微一笑。
紫依這才發現,“好啊,你欺負地我還不夠麼?故意裝傻……”
“說吧,傻姑娘,你想知道什麼,我都一一告訴你,隻是,不能提無禮的請求。”
“你怎麼會知道我心中有惑?難道你會讀心嗎?”
主上笑了笑,說道,“我有一位朋友,她叫幻香,是她告訴我的。”
紫依望了望四周,說道,“你那位凶神惡煞的隊友呢?今天怎麼沒見他來?”
主上笑了兩聲,說道,“你是害怕他在這兒吧?放心,他去收拾你的情敵了,用何凱洋的話說:隔這兒遠的一逼。”
“情敵?”
“啊,就是那個叫什麼蘇欣允的家夥。”
紫依臉一晃,卻也隻哦了一聲,不知她是想蘇欣允死,還是不想她死。
……
黃角蘭含苞未放時,會有一股飄香,這個時節白蘭花已謝,卻是哪兒傳來的這花香?何凱洋也是許久沒回校園轉悠,生疏了這裏的風景,一個人在後街的燒烤攤兒上坐了下來,要知道這類街邊的小吃攤兒才是紫依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