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向梁歆怡,這時候,大家似乎才意識到,眼前這人是萬星的掌舵人,是他們在市場上最主要的敵人之一。這個時候大家應該同仇敵愾,而不是被敵人牽著鼻子走。眾人不禁憤怒,連望向四叔的眼神都充滿了火氣。此刻他在眾人心中無異於是個叛國投敵之徒。
梁歆怡卻是不慌不忙道:“我是這麼想也沒有錯,商人嘛,總是要讓利益最大化。不過你翁子衿的目的就不止於此了。你會看上那小小的創業板融資?我看投資娛樂產業隻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為了給你南海石油生意洗錢!”
聽到這裏,幾位股東算是聽明白了。她倆這是把罵戰搬到正式場合,讓他們來做群眾演員來的。這時候幾位股東愁眉苦臉地把目光移向了黃彤,這位才應該是今天名副其實的主角才對。想著她能不能說句話,趕緊結束今天的會議。
黃彤難得領教子衿的牙尖嘴利,許久不見這個悶葫蘆與梁歆怡打嘴仗了。想看她卻又怕她發現自己的異樣,隻得微垂著頭聽著。秦玫坐在她右手邊的位置,也不禁感到啼笑皆非。這麼咄咄逼人的子衿必定是被觸了逆鱗。黃彤被眾人圍攻之下埋著頭的樣子顯得楚楚可憐,子衿以為她受了欺負,一時氣惱便口氣淩厲起來。
“我的事情不勞煩梁總你惦念,你還是關心下冠耀,是不是被人當了猴耍。”子衿話音剛落,梁歆怡一驚,臉色隨即難看起來。站起身倨傲道:“你也是,管好自己的事,不要等失去了才追悔莫及。”後麵幾個字加重了語氣,眼光落向黃彤,又微微眯起,轉頭對秘一說:“我們走。”
子衿神情凜然,一隻手卻按在黃彤肩頭。黃彤身子一僵,卻始終沒有抬起頭。秦玫馬上意識到不對,心思一轉,緩緩開口道:“我同意翁總的想法。現在談回報還太早,看3季度報表再討論吧。”這話說得一錘定音,冷靜中透著威嚴。眾股東不覺鬆了口氣,他們本就對公司決策沒有現成意見,沒必要和自己的財神爺鬧不痛快,於是堆滿笑容,宣告會議結束。
秦玫特意把人引向門外敘舊的敘舊,攀談的攀談。而室內獨餘下子衿和黃彤。
子衿按在她肩頭的手加重了力道,把她對轉向自己,眼中關切道:“怎麼了?”
“我……”黃彤被迫抬起頭,看向那一雙清澈見底又不失關懷之色的眸子,心顫了顫,著魔似的從實招來:“右眼,看不見了。“
子衿瓷白的麵容出現急色,沉聲道:“我帶你去醫院。”
一路上子衿沒再說話,直到醫生初步檢查把她叫進診療室:“心髒瓣膜病變,栓塞於視網膜動脈導致右眼暫時性失明。二尖瓣輕度閉合,不用手術,但是需要留院觀察。”說完又道:“當初做的二尖瓣手術非常成功,按道理來說不會有並發症。病嘛,三分治,七分養。要注意修養,情緒不要大喜大悲。”
“什麼時候可以恢複視力?”子衿問。醫生沉吟一聲:“要看栓塞症狀。”子衿望向黃彤,眸中透滿憂愁。
一番檢查之後,終於被安置在病房裏,子衿叫保姆拿了她住院的物品,並未向黃彤媽說。黃彤見她忙前忙後,抓住她的手,央求道:“讓保姆做吧,你陪我說說話。”子衿點頭,坐在她身邊。
黃彤禁不住盯著她看,深不見底的黑眸此刻卻顯得憂鬱深沉,猶如一汪古井深潭,望著你的時候你會沉淪其中,不可自拔地深陷在那幽深的潭底。就連心也一起跌了進去。
黃彤突然摸向她的手,“子衿,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子衿的表情一怔,隨即別開眼去,輕聲道:“你先養病,別想這些。”
黃彤怎能不想,也許這場莫名其妙的失明是上天給她的機會,就是讓子衿發了惻隱之心讓她倆重歸於好的。於是加重了信念,道:“你不答應我,我這病就好不了。”
子衿的麵孔既不像平常那般冷淡,又不是十分溫暖,聽了她的話徑自出神片刻,悠悠開口,說的卻不是一件事:“你左眼視力本來就不好,現在右眼看不見,行動怕是都不方便。“心中想著的卻是,自己兩隻眼的視力都很好,萬一她右眼恢複不了,就把自己的右眼給她。
“子衿!”黃彤內心發急,不甘心地重複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子衿沉默。正巧保姆進來收拾東西,子衿也站起來,可手卻被黃彤拉著。她掙了掙,黃彤賭氣地拉得更緊。子衿蹙了眉頭,站著不動了。
黃彤好氣道:“你不給我個說法就別想走。”雖然知道自己是利用自己生病而逼她就範,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如果可令自己重獲芳心,她願意無所不用其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