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一夜**之後,感情升溫才對。可蘇淺言卻始終不覺踏實。
“說說我們都經曆了什麼?”蘇淺言躺在梁歆怡懷裏,一下一下卷著她的發梢。
梁歆怡打了個哈欠:“再讓我睡會兒。”
蘇淺言揪了揪她頭發:“快說,我想聽。”
梁歆怡捏了她鼻子,寵溺道:“你是不累。我可是累壞了。”說得蘇淺言白皙的麵龐上飛來兩朵紅霞,含羞帶怯道:“我也,累的。”
梁歆怡大笑:“好好好,你累。”說完親了親她的嘴唇:“現在先不說,以後有的是時間跟你慢慢說。我突然想起來今天是秦姐出院的日子,我得過去。”
蘇淺言一愣:“你要去?”
“說起來她還是受我的驚嚇而住的院。”範勤離世後,她一直處於失魂狀態,直到她吐了那口血,她才徹底清醒過來。
可蘇淺言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神仙姐姐和彤也去的吧?”
梁歆怡蹙了蹙眉頭,有些吃味兒地說:“怎麼還是改不了口,在我懷裏,叫別人神仙姐姐。”何況那人還是自己的死敵。
蘇淺言一笑:“習慣了。”
梁歆怡假裝慍怒,氣呼呼閉了眼。
蘇淺言笑吟吟望著她,覺得這女人可愛死了,心中對她的愛意滿得要溢出來。看來就算是失去了那一部分愛她的記憶,自己還是會再次墜入她的愛河。
她晃了晃她手臂:“你現在和她倆的關係那麼緊張,再碰麵不會劍拔弩張麼?”
梁歆怡睜開眼,嘴角微微一揚:“子衿嘛,我和她鬥了那麼多年。也才上次指著我鼻子發了那麼一次脾氣。怎麼會劍拔弩張?”
“我是說彤。”蘇淺言怎麼也想不通,梁笑然那個斯斯文文的人,會對紅葉做那種事情。黃彤因為這件事愧疚得要瘋掉了。
“笑然為此付出了代價。我並不覺得我還欠她什麼。”梁歆怡並不是鐵石心腸,也不是個隻關心自己妹妹安危,對其他人不管不顧自私自利的家夥。事發之後,她想盡辦法對紅葉進行力所能及的補償,可不管自己如何努力,仿佛前麵總擋著一個黃彤。
“再說,我是真的肯定笑然對紅葉的愛雖然極端了些,卻是從未有過的投入。我妹我還是了解的,她隻是不懂得去愛一個人。可黃彤的反應,仿佛成了紅葉的監護人,未經許可,一概不許接近。”
“你錯了,紅葉連她也不見。她好像打定主意以後都不想見她了。”
這個結果梁歆怡完全沒有想到:“為什麼?”
“你不知道麼?”蘇淺言歎了口氣,她這個愛人有時候精得像條狐狸,有時候又馬虎得一塌糊塗。“紅葉的第一次還保留著,說明她心裏從未放下過彤。被對方眼見著自己被……”蘇淺言的聲音沉了下來,心情也隨之不好起來。她終是想不通,愛一個人不是與生俱來的本能麼?為什麼會有人不懂得愛呢?這樣的愛法,哪個善良家的女孩兒會消受得起?也怪不得黃彤對梁家姐妹成見那麼大。
其實,她心情沉重的理由還有一個。想至此,深深望向梁歆怡:“你是不是,也不懂得愛呢?”為什麼自己身體對她的回憶,會有一些忐忑和害怕?
梁歆怡被她這句話震得睜圓了眼:“你到現在還否認我對你的愛?”
搖頭,蘇淺言認真地說:“我是說,你真的懂怎麼去愛麼?”
“哈!”梁歆怡臉色一變,嘴角微微揚起,不屑道:“我在談戀愛的時候,你還在玩泥巴。”話一出口,幾乎是立刻後悔了。在愛人麵前說自己過去身經百戰,絕對是作死的行為。
果然小佳人臉色一沉,轉過身去。剛要摟回她,卻被她搶先一步下了床。
梁歆怡暗自懊悔,這才剛和好,可不能前功盡棄。
蘇淺言倒不是惱她那句話,在她看來,既然接受了這個人,就要接受她的曆史,並且不要介意她的過去。可這並不包括那本該屬於自己的曆史。
人的一生啊,活得零零碎碎,真正記得的,可能隻是一種感受,甚至是一個聲音,一種氣味。凝視的瞬間,心悸那一片刻。而她對她的這些記憶全部丟失了。很不甘心。
想著這些,就不免覺得是遺憾,進而想到為何會如此。待洗漱好下樓去,正看見唐虞臉色頗為陰沉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