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們整天沒事就瞎吵吵,管他商量成甚麼。”越應道,這個仲小白雖說年紀小,膽子也小,但人特別機靈,會來事兒,不僅大人們喜歡,他也看的順眼,又道:“走,今兒個豁出去了,我帶你們去見人。”
小夥子們跟著越應走了。
城門旁的一間土坯房院子中,裴雲坐靠在門邊牆上,不知什麼時候,他開始喜歡上這樣坐著,不,應該是依賴上這樣坐著,身後會有依靠的地方,讓他心安,少了彷徨。
腰間的葫蘆已經幹涸,立在身旁的馬刀血跡猶在。
裴雲眼中的憂鬱漸漸褪去。
殷紅的血液,啞姑的掙紮,毫不猶豫的衝動,殺人前的怒氣填胸,讓他突如其來的明白了什麼。
老天讓他來到了這個全新陌生的地方,會不會就是要讓他開始新的生活,新的生命。當年憧憬已然不見,記憶的時間從現在停止,從現在開始。
或許我該做些什麼,裴雲想到,找不到堅持下去的理由,那就找一個重新開始的理由,保護當下人。
裴雲站起身,眼中驀然射出兩道懾人的光芒,讓剛踏進院門的越應和仲小白心中一恐,竟忘了此次來的目的,不知要說什麼。
“來了。”裴雲忽然道。
越應“啊”一聲,下意識道:“什麼?”說了又後悔,生怕裴雲發怒。
“馬賊。”
“沒,沒有。”越應道。
裴雲就要進屋去,身後越應急忙喊道:“刀頭。”
“有事?”
“我……我們……”越應真想打自己一個耳光,平日裏自己也挺鎮定的,總以為也是個能人了,沒想到在裴雲麵前竟這般怯懦,想了想鼓起勇氣道:“刀頭,我們想學刀法,成為高手,保護關裏。”說完慌慌的看著裴雲。
在他眼裏,裴雲就是個上了年紀的馬賊刀頭,年輕時肯定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隻是如今落魄了。
其他人也一樣,開始越應說要帶他們見個人,誰知道是這準馬賊,有幾個都想著不來了,隻是見越應也去了,連平日膽最小的仲小白也無懼意,就跟著來了。現在聽說是求學刀法,個個眼裏冒光,誰不想成為縱橫漠上威風凜凜的刀客,又怕惹怒裴雲,心下都不禁踹踹忐忑。
裴雲露出一絲笑意,既然決定要開始,那就會有新的親人,新的朋友,新的屬於自己的東西。保護好自己不難,但想要保護好其他人就不是一己之力能夠成的了,眼前的這些不乏熱血的小夥子或許就是班底。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越應。”
“好。”裴雲說了句。
好,好是什麼話,是越應這個名字好?
“讓大家都進來吧。”裴雲道。
“你答應教我們了!”越應激動道,見裴雲點頭,忙喊著同樣激動的眾人進來。
裴雲暗暗數了數,共是二十個,都是精壯的小夥子,隻要訓練一番,不難成為好手,尤其是當頭的越應,那體格天生練武的料。
裴雲那會什麼刀法,不過他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就是把刀戰和在悍銘特種隊學的格鬥術融合為一,形成全新的刀法,也正應了格鬥術中的攻其要害,招招斃命,不留花哨。
但想要融合還需要時間。
裴雲道:“如今馬賊之患還未解,等解了關上的這次難圍,我再教你們刀法。”
“謝師父!”越應興奮道,直接叫上了師父。雖然不能馬上就學,但裴雲已經答應了,鐵板釘釘上的事。
見小夥子們就要跪下叩頭,裴雲也沒攔著,安心受了,也算是入鄉隨俗吧,不過還是有些不適應,說道:“師父就不叫了,我叫裴雲。”
越應等人一愣,不知該說什麼。
裴雲釋然一笑,轉身進了屋,眾人不解,也不敢離開。
很快,裴雲出來了。卻讓眾人看的舌橋不下,目瞪口呆。
隻見其長發隨意的束在後麵,看起帶著幾分疏狂,臉上胡須也不見了,麵如古雕刻畫,眉如劍,眼似刀,和前人完全兩樣,要不是眾人親眼看著裴雲進去,定不會相信這是同一個人。
“師父,你。”越應最先反應過來,仍覺不可思議。
裴雲道:“好了,我和你們也一般大,或許比之你們要小,今後都不叫我師父,就叫我姓名。”
眾人需要時間來接受這可說天翻地覆的變化,靜看著裴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