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隻是在一瞬間,沈思思覺得眼前一花,房頂的氣窗上,一道清越的身影縱空而下,素白的綢子一展,已經四平八穩地將那成昭圍在了中間,不斷飄飛抖動的綢帶看得沈思思一陣目眩,那翻飛躍動的身影帶著幾分驕傲的孤寂。小龍女來了,這是沈思思的第一個反應,隻有小龍女才會有這麼好的功夫,她真的很驚訝,這些武林高手怎麼能將那些軟綿綿的綢帶揮舞得這麼鏗鏘有力。那個時候迷上李若彤的小龍女,然後也去找了一截白綢舞來舞去,可是任憑她使出了十八般武藝,那綢子都是我自泰山巋然不動,怎麼也演變不出小龍女那綢子矯若遊龍般的氣勢。
成昭靜默地站在場中央,在白綢圍裹他的那一刻他一動也沒有動,直到白綢全部放出時,驀地裏一聲絕響,那白色的綢緞中,一道銀光裂開,矯健偉岸的身姿從那白幔中衝天而起,劍氣四散,嗤地一聲,白綢頃刻間化成了碎片,幽寂的房間裏仿佛猝不及防地迎接了一場皚皚的雪白。
與此同時,白衣女子也翩然地往後退了丈許,怔怔地看著對麵的冷漠少年。右手一晃,一根拂塵已經握在了手中。沈思思慌張地退到了一旁,趁著他們停頓的空當,這才看清楚了那個女人的年紀,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高高的顴骨,精銳狡黠的眼眸,額頭間綴有一顆紅痣。這個樣子看去,倒是和那李莫愁如出一轍,kao,這不是欺騙她的感情嗎?沈思思憤憤地想著,剛剛還以為是小龍女降世了呢!
“又是你,還真是陰魂不散!”成昭冷冷地看著對麵的女人,眸子裏隱現出一股憂憤之意。
“小子,把血玉扳指交出來!”白衣禦姐沙啞地開了口,拂塵一甩,麵上閃過一絲陰騭。沈思思縮了縮脖子,納悶地想著,這個成昭怎麼勾搭上一個禦姐了,而且看這個禦姐的武功貌似也很不錯的樣子,他們之間好像有什麼恩怨一樣。不管那麼多了,呆會等他們打起來的時候,自己趁機溜走就行了。
“秦法月,我看在你是師父故人的麵子上,所以才三番四次地沒有跟你計較,你最好不要得寸進尺,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成昭吸了口氣,臉上的表情顯得愈加的陰鬱起來。
“臭小子,你也知道我是你師父的故人,現在他死了,血玉扳指自然是要交給我的。你最好識相點,不然我就不客氣了。以前還有阮清風在,我忌憚你三分。可是現在阮清風也嫁人了,我看還有誰能夠護著你,你要是再不把血玉扳指交給我,就不要怪我了!”秦法月的眸子裏亦是充滿了威脅,手中的拂塵微微一掃,近旁的一張椅子轟然碎裂,看得沈思思心中一陣膽怯,天啊,武功高手,絕對高深的內力行家啊。
“哼,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個不客氣法了!”成昭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冷冽,清俊的麵容上漸漸覆上了一層寒氣。
兩人話語落畢,已經堪堪交上了手,秦法月的拂塵漫天卷開,根根青絲如亂弦一般彈射開來,發出嗤地聲響,身子亦如白雲一般飄逸輕靈。成昭亦是絲毫也不遜色,手中的長劍翻飛,招招淩厲果決,幢幢的劍氣一波接一波地蔓延開來。兩人來回在屋子裏過了二十招,仍是勝負未分。
“打吧,盡情地打吧。本小姐先閃了!”沈思思轉了轉骨碌碌的眼睛,貓手貓腳地便繞到了門旁。啪地一聲,一截斷椅砸了過來,剛剛敞開的大門又重重地關上了。緊接著隻聽得一聲悶哼,秦法月口中一口熱血吐了出來,跌跌撞撞地翻滾到了門旁,頭發有些淩亂,嘴角邊亦是沁出了一絲血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