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儀殿內,李亨一臉怒氣地立於大廳之上,目光憂憤地看著跟前跪倒的張美人和涇王李侹。 張美人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不時地啜泣著。 李侹的麵容則有些發白,身子囉嗦地仰起頭來,看著怒發衝冠的李亨。 太子妃張慕華則神態悠然地站在一旁,眼裏的輕諷盡顯無疑。
屏風一側站著的則是楚王李豫,長樂群主李青衣。 李司青押著豆盧湛和一些沒有伏誅的刺客,堪堪綁了起來,跪倒一地。 餘旁站著的則是一眾親王和皇上派下來的大臣。 豆盧湛低著頭,屏住呼吸等待著李亨接下來的答案。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指使他們刺殺楚王的便是涇王的母妃張美人。
“張淑娟,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買通刺客想要殺死豫兒,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李亨生氣地一拂衣袖,怒視著張美人。 張美人身子一顫一顫,梨花帶雨地哭了起來,一邊匍匐著向前叩倒,扯住了李亨的衣袍一角:“太子殿下,臣妾冤枉啊,臣妾就算有千百個膽子,也不敢做出這樣窮凶極惡的事情啊。 況且臣妾與楚王無怨無仇,我為什麼要殺他啊。 太子殿下,臣妾身居宮中,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我有什麼能耐去買凶殺人啊。 什麼追命樓,什麼殺手組織,臣妾壓根一個都不知道。 請太子殿下明鑒,還臣妾一個清白!”
“哼,清白,這夥刺客都已經招認了。 確實是受了你的指使,才會前去刺殺楚王地,難道還會有假嗎?”李亨籲了口氣,有些痛心地看著張美人。 “臣妾是冤枉的。 太子殿下,單憑他們的一麵之詞,臣妾不服。 這人可以說謊的,他們當中可有人見過臣妾。 憑什麼就一口咬定是臣妾指使的!你讓他們說出個證據來,我就服。 否則的話。 臣妾死不瞑目。 ”張美人挺起了胸膛,依然是傲氣十足,一邊回頭看了豆盧湛一眼。
“父王,孩兒雖與大哥有些小過節,但是絕不至於要恨到讓大哥去死的地步。 這,這當中一定是有人在栽贓陷害,請父王明察!”李侹亦是據理力爭。 振振有詞地道。
李亨若有所思了一會,閉了閉眼,一邊看向屏風一旁站著地李豫道:“豫兒,你可還有別的什麼證據來證明刺殺你地幕後主使是張美人嗎?”
“這個……”陸浩瞻輕輕地蹙了蹙眉,搖了搖頭道,“沒有了。 不過他們的確是昨天晚上想要殺人滅口的凶徒,幾位太醫可以作證的。 ”
“父王,難道有這些人證還不夠嗎?還要什麼證據。 他們追命樓是江湖的殺手組織,犯得著陷害她這樣一位宮妃嗎?”長樂群主上前道,有些不服地看著李亨。
“太子殿下,與我們交易的人自稱是張美人的手下,他還說了,隻要我們事情辦成了。 將另外給我們加一千兩銀子!”豆盧湛跟著說道,“我一個將死之人,沒有必要來說這種謊話,與我們接洽地的確是張美人的手下!”
“可是剛剛你不是全都認了張美人宮裏的宮人嗎?沒有一個是你要找的人,這話又怎麼說。 找不到那個與你接洽的人,我很難定張美人的罪!”李亨捋了捋胡須,神色淒然地道。
“就是,你口口聲聲說那個與你接洽的人是我地人,你有本事把他找出來啊。 你這樣憑空誣陷於我,安的是什麼心。 哼。 我倒是奇怪了。 殺手組織不是向來以嚴謹著稱的麼?怎麼一轉身你就投降了,還成了楚王府中的人。 我看你根本就不像是什麼殺手,殺手有像你這樣沒有骨氣的麼?”張美人咄咄逼人地看著豆盧湛,一番話下來卻是說得豆盧湛一陣麵紅耳赤。 不管怎麼說,自己投降了楚王府,這對一個嚴格的殺手來說,地確是一件很恥辱的事情。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弟弟誣陷你麼?有膽子做,卻沒有膽子承認,這算什麼啊!”長樂群主忿忿不平地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 宮裏的人都在傳,楚王受了重傷,命在旦夕,可今天不是安然無恙地站在了這裏麼?”張美人高傲地挺起下巴,輕哼了一聲,一邊斜睨了陸浩瞻一眼。
陸浩瞻麵色稍稍一凜,吸了口氣道:“我這麼做也不過是想順藤摸瓜,找出這幕後的元凶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 況且,我在先前讓皇姐知會了父王的,父王也讚同我這麼做!”
“不錯,早在前天長樂回宮的時候就已經跟我說了豫兒的意思,是我同意他這麼做的。 你不需要懷疑豫兒的用心!”李亨點了點頭道,一邊長長地籲了口氣,“此次刺殺事件還有諸多疑問,光憑他們幾個地一麵之詞是無法將張美人定罪地。 這事情先緩緩,我再派人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