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坐了個瘟神,正拿著我的本本看著,唔,明晃晃的。
他抬眼看見我,眼裏含著桃花,“給你打了熱水,你先去泡上一泡,等會兒出來該吃飯了。”
這話聽得我靈台一亮,有個頂天的上神給你燒水煮飯,哪裏會有理由拒絕,像母雞啄米般點著頭,他笑著走過來,單手摁住我搖晃的腦袋,冰涼的唇有意無意的擦過我的額頭,靈台一炸,結巴著退後了幾步,“別…別…過來…”
他站在原地,果真沒有過來,“快進去吧,等會兒水該涼了。”
我泡在水裏,一身舒緩了許多,近日這萬惡的明河總是有意無意的撩我,偏偏我就被他吃死了,唔,這樣下去,我該是又淪陷了。
絕壁山的片段偶爾砸在我的心頭,我既然是想記起以前的事兒,就不能將他攆走,可這心間有結,讓我時常歡喜著對他,我實在是做不出來。
憂心啊憂心,我將自己沉進水裏,呼嚕呼嚕的冒著泡,“阿初!”
唉,我又被他一把提起來,好在這泡澡突發事件多了,我也不像以前那樣脫得光光的。
我將垂下去的腦袋抬起來,給了他一個真誠的笑臉,“上神,這次我穿了衣服。”
他鼻息中發出一個哼字,手一鬆就又將我丟了回去,“莫讓腦子進了水。”
我淡然的從桶裏爬了出來,“不勞上神費心,腦子裏裝的東西太多,水灌不進去。”
我左搖右晃的想將身上弄幹,可不想像水鬼樣坐在那裏刨飯。
“鬼仆!我的麓絨呢!”,這麓絨是塊奇特的似布非布的東西,隻要搭在身上,水立馬就幹了,之前我在清歡那裏要了好久才弄來的一塊,尋常仙女兒都想要這東西,更何況是我,別提多寶貝了。
鬼仆噔噔的還沒進到屋子,就被一道光擋了出去,栽了個跟鬥,心中很是委屈,“婆婆,我聽你的吩咐將它也拿去送了。”
……一陣鬼火冒,我順手就操起一旁的鬼頭簪準備殺出去,明河卻一把將我拽了回來,擁在懷裏,笑得十分明朗,“濕著個身子不準出去。”
我在他肩頭順勢就是一口,這時候還要攔我!他吃了痛卻沒放開我,真是個鐵打的男人,“我的阿初是成了小狗麼,還學會了咬人。”
我恨恨道,“不才,跟上神學的。”
他咯咯的笑著,將我放開,我立馬衝到門前,見著鬼仆門外委屈的捂著他的腦袋,我憤恨著卻發現一縷頭發飄在前頭來了,我一捏,唔,幹的。
回頭看他笑吟吟的望著我,那周身的光芒映襯著好看的臉,怕是每個女子看了都會動心,一時間,這火氣是發不出來了。
我將門砰的一聲關上,屋外鬼仆喊了聲婆婆,我順了口氣,嘴裏平靜的說,“一塊布,送了就送了,你下去吧。這幾天冥界吹陰風怪冷的,婆婆我體諒你,去冥爐邊烤烤火吧,過幾日再回來。”
聽著屋外又絕望的喊了聲婆婆,我不應,明河一邊往我碗裏布著菜一邊叨叨的說著我懲罰過重了些,唔,這頓飯吃得委實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