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懷著孕在家被梵缺管得嚴本就不開心,得著這事兒自然是跑得飛快。
隔了幾天就借著探討孕事兒的理由順利邀了夏陶,又說紅衣身為帝妃,早晚會添一兒半女,就一起去罷,人多有趣些。
紅衣不會也不能拒絕。
三個人,各懷鬼胎。湊在一起,實在是詭異的很。
要說這洗華池,本是人間天然的溫池,池底池壁都是完整的黑砭石,不曉得幾千年前被哪個神仙看上了,整個給移回了天宮,這麼久來,日積月累,池水被整成大補特補的神水,環境越發清幽高雅,慢慢的,成了隻有品階高的神仙才能進去聖地。裏麵還有兩方神龍雕刻不停的吐水,四角個站個負責洗浴的小仙女兒,舒適得很。
“紅衣,你怎穿這麼多泡澡,這效果如何泡得進去?我們相識這麼久,你不用害羞見外。”,清歡脫得歡快,夏陶也緊跟其後,唯有紅衣,磨磨蹭蹭的。
“哦,回公主,紅衣在青丘時,因為在廚房當差,所以腰間曾被燙傷過,雖幾經治療,但沒有什麼效果,這傷疤駭人得很,兩位公主眼睛幹淨,不能看這些,又都懷著孕,紅衣怕嚇著你們,擔當不起。”
清歡不免感歎,這孩子,真會說話。
夏陶本就內斂,發生的事情又多,少開口,隻是陪著笑,皮笑肉不笑,這心間是有多不開心啊。
“哦?還有九重天磨不了的疤痕?你掀開容我看看,我們青丘有特殊藥方,說不定就能治好了。我也給我兒子積點兒福澤。”,說完就要去掀紅衣的衣服,兩人就這樣架起來了,夏陶回神過來去拉,倒被牽扯其中。岸上的小仙女不敢下去,隻得幹嚎。
“無什麼大事,小心受傷…啊…救命…底下有人…拉…拉我…”
夏陶被淹進水裏,生生喝了好幾口水,嗆得逼人。
清歡這才意識到,紅衣在做什麼,便鬆了手後退幾步:“夏陶,如何?”
夏陶往岸上爬去歇了一陣才緩和過來,嗆了幾口水,怎會這麼厲害。
“沒…沒事…”
清歡知道,再這樣等下去,紅衣就要借口離開了,便冷著嗓子說:“紅衣,看來我這心意,你是不想領了?夏陶帝女若是出了問題,可如何是好?”
這溫水,頓時覺著冷了,紅衣張張嘴轉眼紅了眼,許是不知道說什麼。
“紅衣承蒙公主不嫌棄,就有勞公主了。”說完就緩緩的掀開薄紗衣裳,周圍倒吸一口氣,一片攪皺在一起的深色疤痕,將自己與其他潔白光滑的皮膚徹底分開而來。
“小時在廚房打雜時,因為手腳慢,被夫人用茶水燙的,當時隻得保命,哪想落不落疤痕,現在過了這麼久了,卻也除不掉,若是公主能將它除了,紅衣自然是感激不盡。”
唔,好不委屈。
“真是可憐的人兒。”
“紅衣因為在原來小姐家沒得過好日子,如今能嫁給帝子,都是公主和初小姐的功勞,這大恩大德,紅衣本就無以為報,還讓公主替我這小疤痕操心,實在是過意不去。”
清歡突然覺得,這天不能聊下去了。否則還會遭了她的道,這女子聰敏狡猾,不能敵。
於是便上前握住她的手:“既然是我青丘出來的,自然該好生照料你,紅衣你放心,我回去便著人將良藥脂膏送上來,肯定會有用的。剛才是我不好,揭了你的傷疤過往,還要紅衣不要記恨我。夏陶公主這段時間身體不好,剛才又嗆了水,既然我將她帶來,理應送回去,你在這裏泡會兒,說不定對你的疤痕有好處,早些回去,不要讓帝子找。”
紅衣撫了撫身子,望了一眼清歡道:“那就恭送公主了。”
清歡像腳底抹了油,拖著夏陶匆匆離開,將她送回建樹宮後,歇了好半日才回過神來,臨走時紅衣的那個眼神冷冽的狠,像是在警告她一樣。
果然這女人,越妖魅的,越是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