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身形臃腫麵相猥瑣,像極了人間財大氣粗的地主,淨幹些強搶民女偷雞摸狗占人土地的事。如今趴在那裏,厚厚肥肥的嘴唇沒有絲毫的血色,連眼睛,也睜得不那麼開。
而守在他身旁的兩個女兒都生得玲瓏剔透,秀子退去俗氣與嬌作,也算個撐頭的美人兒,而那慧子,一看就是蕙質蘭心。
我不得不再次感歎,當神仙當得像海王這樣醜的,還是頭一個。
“婆婆”
“奈何婆婆”
孤玉放開後,我用在進來是隨意折了枝珊瑚化作拐杖將慧子和秀子趕了趕。最後用拐杖戳了戳海王的肚皮,他喘了口粗氣,秀子是想說什麼,孤玉便將她拉住了。
“還以為你死了,死了好,我的兒子就可以接下你的地盤兒。”
我想了想,奈何婆婆平日裏比較嚴肅,孤玉是學的她的樣,我這樣說話,好像有些不像。還是少說話吧,說得越多,越落下破綻。
我將身子放低,挑了他的一根手指,連指甲都呈烏黑,若不是眼睛還有一絲清明,我會誤以為是一具屍體。
虛,確實是虛!
兩個姑娘照顧他行將就木的老爹多日,臉色都有些不太好。
“聽說這段時間服侍他的,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慧子與秀子相互看了看,孤玉不說話,一時間沒人開口,我這才發現,川黛漠沒在這裏。除了他們三位,剩下的都是仆人。
“如若不說,就準備後事吧,看是那青丘的大公子還是我的兒子來接替他。”
海王在床上有喘了幾口粗氣,想說話卻又說不出。秀子性急按耐不住,“是,婆婆,就是那個女人,從她服侍我父王以後,他的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
我學做奈何婆婆的神情撇了他一眼,“你父王他,當真是不服老,修為都用在床上了。來吧,引婆婆去看看,是哪個絕色天香的女神仙勾了他的魂。”
“是婆婆,姐夫方才去了那裏,讓姐姐陪你走一趟吧。”
慧子過來扶著我,笑容溫和得很,“婆婆我同你去。”
像這樣出塵的女神仙,婆婆我很是喜歡啊,畢竟仙女兒嘛就該仙一些。
關押犯人的地方,路一般都不好走,穿過假山石洞,又走了長長的珊瑚礁,才到那黑乎乎的地界。
“奈何婆婆,我妹妹她,有沒有給您添麻煩?我這個妹妹自小頑孽,喜歡胡鬧,我怕他嫁給冥王…”
唔,巧了,本婆婆也頑孽胡鬧師傅就常常這樣說。
“如今是好了些,不過若是你給我當兒媳婦,我會更滿意。”
我這樣說她都不惱,還是那出塵的儀態,“承婆婆喜歡,慧子既嫁作他人婦,就當守本心。”
我也跟著笑了笑,我當年在青丘玩樂時,自然曉得你與那川黛漠有多恩愛,希望你們這一對遠離塵世的夫妻莫要被這場隱匿的災難拉進來。
“婆婆小心些,就要到了。”
不知是不是夫妻做久了有了感應,這牢獄的門還沒踏進去,川黛漠就迎了出來,一雙眼睛盡落在慧子的身上,說不出的寵溺。
“這裏汙穢,來這兒做什麼?”
慧子將手搭在他的手腕兒上,“是冥界的奈何婆婆,她想來這兒看看,我便帶婆婆過來了。”
川黛漠那一雙眼睛打量著我,讓我毛骨悚然,“婆婆先前不是不問世事辭位隱居了麼,連冥王大婚都未現過麵,如今怎對海王的事如此上心了。”
我哼了一聲往裏走,“我兒子的大婚是如何來的,你們不清楚麼。”
秀子喜歡他,是什麼手段都用上了。
川黛漠也跟著賠笑,“婆婆的性子像是改了,說話的方式…直了許多。”
這句話才是砸到我的天靈蓋上,好像奈何婆婆說話十分有禮隱晦…我今日刻意裝她,卻反而弄巧成拙。現下應該認真些了,“近日煩憂之事多,說話有些不動聽,若有得罪,還恕老身是年老遲鈍。”
“婆婆這樣說便是小輩不對,前方分叉,還是小輩引你去罷。”,說完便趕到我前頭,其實川黛漠相較他弟弟要謹慎許多,青丘王的這個位置是坐得好的,隻是他不願罷了。
江山與美人,他選了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