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狗兒光著頭和身子,在秋日中瑟瑟發抖。
他身上所有可以被稱為毛發的東西,被全部剃掉了。
怎麼說呢,有些難為情。畢竟他像隻猴子一樣,被按著腦袋,然後隨著那些鐵家夥裏出來的怪人們手中嗡嗡作響的盒子,頭發就全部掉了。
當然,不僅是頭發,還有眉毛,胡子,下麵的毛。
光了,全部光了。
之後是冷水從管子裏噴了出來,衝刷在自己身上。
九月份,雖然現在的氣候偏幹,但是用冷水確實是一個很折磨的人。
接著被人用針紮了,或透明的,或其他顏色的水水兒從屁股蛋子上紮進去被注射進去。
張狗兒不是沒想過反抗,但是他看到同行的趙老漢試圖倚老賣老的嗬斥時,那些大漢一拳打塌了他的鼻子,於是他乖乖的選擇了合作和聽話。
現在,這算是當和尚了?
張狗兒想著,他看著同樣和他剃著同樣詭異的青色光頭的男男女女,其中幾個刺頭人人帶傷,不由打了個哆嗦。
啥寺廟能收這麼多和尚?
他原來僅剩的衣服也被奪走,發到他手上的是和那些短發大漢一樣的奇怪款式的衣服,綠色的,沒有衣帶,一點都不好看,唯一讓他驚訝的係褲子的帶子是牛皮的。
好家夥,夠奢侈的。
張狗兒不太習慣。
他滿腹牢騷,嘟嘟囔囔。
但是這是值得。
“開飯了!”
是的,開飯了。
能吃一口熱食,即使毛發被剃光,那算個吊!
不過,規律太大了。
一窩蜂上去的饑民被踹翻在地,槍托披頭蓋臉的砸過來,能聽到慘叫。
當然,也有罵的,也有想還手的,不過罵的,還手的被打的更狠,張狗兒能聽到那幾個人身上骨頭被折斷的聲音。
於是辱罵變成了哀嚎。
而這個時候,那個自稱王越的,會拿著手槍過來,伴隨著槍聲之後,哀嚎就變成了鴉雀無聲的死寂。
接著屍體被隨便丟到溝中,澆上黑油,灼燒著。
隨著兩三具被燒成焦炭的同類,他們學會了排隊。
王越重複了一遍他的規則,要求他們遵守紀律。
不然就死。
紀律是什麼,張狗兒不懂,張狗兒知道啥叫死。
死了就是涼了,涼了就啥都不知道了,不知道吃,不知道喝,不知道******婆姨,也不知道小****姑娘了。
張狗兒活到了現在,張狗兒不想死。
所以他要活著。
所以他聽話,排著隊,捧著搪瓷碗,不敢亂動。
等了能有半個多時辰,他站的腿都麻了,終於輪到了他。
慢慢一大碗麵糊一樣的東西,混合著一些綠色的幹菜還有幾個有限油腥。
張狗兒顧不上燙,張狗兒喝了滿滿一大口。
真香。
王越坐在指揮室裏,麵前是他的晚餐。
不同於外麵饑民吃的放陳了的軍糧,他還是吃的很不錯的。
庫存的鱈魚,鬆軟的麵包,還有放著香辛料的醃製火腿。
還有一瓶玻璃瓶裝的可樂。與市麵上常有的可口可樂和百事可樂不同的是,標誌用了紅色的五角星以及一些經常性的宣傳工農的元素。
王越可不是那種能夠和最底層的屬下們吃同樣食物的人,而且和那群明末災民們吃同樣的東西,並不能獲取他們的認同,就此讓他們心甘情願的賣命給自己,目前,他們需要的隻是棍棒和盡管放陳但是管飽的軍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