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這狗頭軍師對王越的《唯物史觀》裏的資本運營的概念就摸得很清楚的嘛。
擴大化再生產,產業壟斷,規模效應等等的東西,牛金星看著王越的樣子,慢慢地也在汾陽做著實驗,甚至他還主動地找了接受過王越那套政委教育的李過,把王越的土改全盤照抄了下來。
於是在崇禎五年的年初,北方天下比較穩定的地方,除了王越控製的陝北關中,就是李自成在汾陽小勢力了。
基本的納稅完糧,基本的兵役,還有一個基本的基層政府,以及一大堆屬於本地特色的產業,比如幫助王越完成三菱破甲箭的木杆部分,比如擔負起王越與山西商人之間的商路通暢,比如講一部分自己吃不下的流民轉手給革命軍等等,這讓李自成也在混亂的北方狠狠賺了一筆,大量的武器和糧食開始在汾陽的小河穀內堆積起來,讓李自成的領地少有的沒餓死人同時,壓製住了宣大地方的官兵勢力。
而在這年頭的北方,隻要不餓死人,那麼就會有的是人追隨你。
但是李自成這次還想玩一把更大的,汾陽小河穀已經不再讓他覺得滿足,他還想吃的更多,這自然就得考慮繼續跟王越合作了。
牛金星的策略並不複雜,就是先穩住王越奪取中原河北,再利用中原河北的人口優勢壓製王越,向南發展,最後十倍百倍地跟王越比賽放血,就算王越有器精械利,但是他還就那點人手,又能翻起什麼風浪?
至於王越會不會東出?這麼說吧,關中曾經是天府之國,甚至關洛一帶的勝敗會決定天下的走向。但是在這麼個年頭,大運河兩岸才是中國最精華的部分。除非王越積攢好所有的條件,他才有東出爭奪天下的可能,而這個準備,至少得有十年的光景了。
所以對付王越的法子,主要還是以堵為先以快為準。
但是現在,李自成還沒完成那重要的一躍,現在還不是跟王越徹底翻臉的時候。而王越也需要東邊有個相對強大的勢力來幫他擋住東邊所有的敵對進攻來修生養息。
於是呢,生意就還得談。
“許久不見,秦王可好?”就在高迎翔稱帝封賞四方豪傑之後,王越就莫名其妙的成了高迎翔帳下的一個秦王。
“不好。”
王越則故意表現出氣憤。
在跟高迎翔翻臉後,王越一部分東出走私的商路就被高迎翔故意給堵了,這使得山西商人趁機漲價,讓王越的財政變得不那麼好看起來。
“還有,我並沒有承認你家陛下給我的這個秦王,上一個秦王泡在糞坑的事情我還記得呢。”
聽到這裏,牛金星訕訕一笑。
“這大明的秦王又怎能比的上我新朝的秦王呢?他不過是一頭肥豬,而您是頭猛虎啊。”
說著牛金星想起了長安城裏逐漸遍布視野的灰色土布構成的製服世界和新剃的短發,都讓牛金星有些不適應,以為是到了異域。
如果說,王越真的得了天下後,整個天下都是這麼個樣子的話,牛金星有些難以接受。
“然後你們就想方設法地要把我憋死在這關中,對不對?”
牛金星的臉色難看起來。
把王越憋死在關中,是李自成和牛金星指定的重要策略。但是王越就這樣明說了出來,自然會讓牛金星有些尷尬。
當然王越也不會告訴他們,就算他們推翻了大明在北方的統治,更北邊的地方還有滿清的副本要來,而這個副本可不是大明那樣的衰落勢力那樣的牆倒眾人推,而是憋了一身神裝的新興勢力。
他預定的目標從來就不是已經衰落的大明王朝,也不是統治秩序一直混亂的農民軍,他的目標是要取代滿清的南下,從滿清的嘴裏把整個北方吃下來。
“得了得了,我還不知道你麼?說吧,又打什麼小算盤了?”
王越擺擺手,臉上的表情更加戲謔起來。
“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咱高闖王的新朝廷也沒幾天日子了,我這秦王也快重新做回反賊了。說吧,你們要什麼東西?我盡可能給,但你也別期待太多。”
牛金星沉默了一會兒。
王越對他的想法拿捏的很清楚,就是這動不動瞎說大實話這點,讓自詡讀過書的牛金星有些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