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燈開著,躺在沙發上的男人體型頎長,如同一尾人魚優雅華貴。
“沒臉進來嗎?”在李蘇君猶豫之時,隱隱盛怒的話語阻止了她的膽怯。
李蘇君換上拖鞋,腳步沉重地走到唐景年的麵前,她知道他一定會來。
唐景年緩緩從沙發上坐起,抬眸打量了一下李蘇君。她身上的衣服,明顯已經換過,而最為可疑的是她脖子上麵的絲巾。
“過來。”他勾手,眼睛一直都停留在她刺目的粉色絲巾上。
李蘇君怯然,腳步隻是稍微移動了一下,一隻大手立刻攫住了她的全身,極為凶猛地將她壓在了地麵上。脖子間一陣冷風,那絲巾早已離開她細長的脖頸,正攥在唐景年的手中。
刺目的紅梅印記毫不留情地竄入唐景年的眼中,他幽邃的目光縮起,隻是冷冷地盯著李蘇君。
那雙眼冰冷冰冷,冷的如同一把利劍懸掛在李蘇君的心髒上方。她張望他的眼睛,想在裏麵尋找一絲絲其他的情緒,似乎在絲巾拉開的瞬間,唐景年身上連憤怒的情緒都消失了,什麼都沒有剩下。
冰冷的眸子涼涼的滲透到李蘇君的心中,令她的心都凍結了。平常她害怕他發怒,如今卻希望他發怒。最鋒利的箭矢不是怒火,而是看不見的距離。
沒有隻言片語,唐景年攥住絲巾的手攥成了拳,狠狠地落了下來。
“碰”的一聲,李蘇君嚇得閉上眼睛,隻是她並未感覺到痛。壓在身上的力道消失,她才敢緩緩地張開眼睛,卻隻看見唐景年離去的背影。
門哐啷一聲重重合上,地板上隻剩下那一條絲巾,而絲巾上麵染了幾點血跡。
……
李蘇君剛走進公司裏麵,就察覺到四周的人都用怪異的目光盯著自己看。身後時不時有人指著自己說東道西,說的事情無非是昨天的事。
剛走到設計部的門前,裏麵就傳來幾個女人嘰裏呱啦的說話聲。李蘇君直覺應該推開門進去,可是腳就是不聽使喚地停了下來,因為他們的話語裏有她的名字。
“李蘇君真是厲害,才進公司沒兩個月就勾搭上了LJ的總裁冷辰星,真是人不可貌相。”
“是深不可測才對,就是個會裝逼的女人,在我們麵前斯文,在有錢人麵前不知道浪到什麼程度。還真是令人惡心,見到那樣的女人光是說話就令我覺得不舒服。”
“女支女就是女支女,就算是披了人皮還是那樣。”
“哈哈,你們男人誰有錢去問問她,一夜要給多少錢能玩玩。”
“哈哈……,女表子的麵相,花錢都怕生病。你沒看見她昨天被打的,連話都不敢說,在有錢人麵前就是連狗都不如的貨色。”
設計部內熱火朝天,李蘇君放在門把上的手早已青白了一片。
“沒想到你不僅有勾引男人的本領,還喜歡偷聽別人說話。”諷刺聲涼涼地從背後傳來,李蘇君轉身,才發現身後不知何時站了個人。 木華鈴聽說了昨天的事情以後,對李蘇君是徹底地深惡痛絕。在唐景年入獄審查的時候,她提出離婚的原因她一下就明白了,無非是為了嫁給LJ總裁冷辰星。
“木經理,就算我喜歡勾搭男人,這也是我的私事。”推開門,李蘇君進了設計部。
設計部的人見到李蘇君,立刻退避三尺,都當她是蛇蠍猛獸。李蘇君心裏明白他們對自己的看法,即使明白流言蜚語,可心中還是有點難受。那些汙穢不堪的話語令她難受,令她覺得心髒都開了一個口,所有的痛都倒流如心中。
木華鈴跟在李蘇君的身後走了進去,她臉上餘怒未消,心裏那點嫁禍的愧疚感當以蕩然無存。若是能除掉李蘇君,對她來說是對唐景年最大的幫助。
上司來了,所有的人都各就各位做自己的事情。
瓊樓的招標今日開盤,木華鈴領著設計部的人參加競標。身為瓊樓設計師的李蘇君必然要去,再者就是提供修改意見的朱欣欣。
李蘇君在景年並沒有幾個朋友,加上惡意傷人的流言蜚語,所有的人幾乎都在刻意地與她保持距離。她坐在距離唐景年最遠的位置,不知道是可以安排,還是說要將她排擠出圈子。
坐在中間位置的唐景年沉穩自若,阿瑪尼的手工西服裁剪優雅華貴,令他全身都散發著令人無法睥睨的王者風範。即使坐在眾多人中,也能夠鶴立雞群。李蘇君偷偷窺覷了許久,在他臉上找不到任何昨日殘留的情緒。她抿唇,隻能靜靜地坐在角落裏麵。